“所以我恨你们,恨每一个姓沈的人。”沈铭表情狠厉,鹰隼一样的眼神始终紧盯着窗外。
沈清川擅自接了一杯水,慢慢靠近他。
隔壁监控室,警察一把扯下耳机,焦虑道:“不要命了吗?不行,我得过去瞅着。”
“诶。”同事把他按回座位里,“铐着呢,你急什么。”
“喝吧。”沈清川把纸杯搁在桌子上。
雾气袅袅,沈铭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他舔了舔起皮的唇,默默地握住了杯子。
明明是盛夏,尽管掌心濡湿,他也始终没松开。
他像溺水的旅人,在濒临死亡的最后一刻,攥住来之不易的生机。
沈清川干脆把凳子拖过来,与他四目相对,“后来呢?”
沈铭有点不自在,他勾了勾唇角,很想做个放荡不羁的表情,但最后还是放弃了,“然后...”
提及往事,他表现很不安,喘息声愈发重,“然后...然后我就被沈远捡了回去...”
沈铭当时自视甚高,企业不愿雇佣学业未成的人,工地嫌弃他手无缚鸡之力。
吃了上顿没下顿,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一整月,终于,在一个瓢泼大雨的夜晚,他体力不支晕倒了。
等他再次苏醒,已经是三天以后。
“好像要醒了!”保姆惊喜道,房门口的医护瞬间都簇拥上来,一时间床边围得满满当当。
“好吵。”沈铭慢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入目是房顶富丽堂皇的装饰。
恍然间,他以为沈励回心转意,自己又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富贵公子哥。
“唔...”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谁知手臂软弱无力,连抬起来都成困难。
“你醒了。”沈远把着房门,脸颊微红,鼻腔喷出两道热气,看样子是小跑过来的。
“远叔。”沈铭眼前一亮,伸长脖子朝着他背后望去,没注意到沈远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郁。
“爸爸呢?他怎么不来?”沈铭翘首以盼,希望能看见熟悉的身影。
沈远眉目微沉,冷声道:“你们先出去。”
“是。”众人鱼贯而出,室内瞬间变得冷清。
“远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爸呢?”长时间的滴水未沾让他声音沙哑。
脚步声由远及近,落在木地板上。
沈远停在床边半米的距离,居高临下地捏住他下巴。
“远叔...”沈铭喃喃道。
心跳清晰有力,沈远脸色稍霁,沉声道:“我才是你爸。”
沈铭如遭雷击,脸色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