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颐在她床头安装了两个声控灯,最灵敏的那种,以防她半夜醒来摸不着灯害怕,她在被窝里伸出手在床头敲一下就可以。
噩梦不会那么轻易地消失,在人放松的时候它会突然来一下,在以为它消失的时候它也会突然开一下。
梦境是真实的,就连痛感都丝毫未减去半分,那些全天下最狠毒的诅咒和最低贱的辱骂充斥于耳,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和冷眼旁观的眼逐渐模糊。
她逃了,拼命地跑,忍着疼,跑进了牛棚,跑进了另一个噩梦。
天阴的像黑天,乌云翻滚着恨不能要压在人头顶上。闪电比雷声先来,光照亮了牛棚,照亮了她,一个黑影朝她慢慢逼近。
她说过,这是个梦。是梦都会醒的,可为什么还不醒?
呼吸急促,恐惧充斥着脑子,胸口令她做不出任何反应。珞雩拼了命地喊着让她快跑,可她的声音都被雷声盖住了,盖的严严实实。
老虎钳,冰凉的老虎钳已经钳住了自己的小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钳住。她要挣扎,可双腿被压住,折断了腿的动弹不得。
又是那种感觉,哭的声嘶力竭,断了气儿似的,天底下的求饶话都说尽了。
“爸爸我改了我真的改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爸爸!!!我求求你我改了我改了我真的改了!!”
“妈妈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妈妈我听话我真的听话了,你救救我妈妈救救我!!!”
她疼了那么久,怎么就没人来救救她呢。
什么才是尽头?
一声尖叫珞雩惊醒,她缩进了被子里哭着,没有一点声音。
她在枕头下摸到了手机,悄悄地拨通了电话,另一间卧室星颐的手机响了。
铃声响了一会儿星颐才接起来。
“喂?”
那边没人说话,星颐的困意上来还不能睡有点儿恼火,她眯着眼睛看着刺眼的屏幕,是珞雩的电话。就在隔壁,直线距离不过三米打什么电话!
“喂?珞雩??”
只听着对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实在是等不到她回答,星颐掀开被子走了过去。
敲了敲床头,感应灯亮了,珞雩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应该是做噩梦了。
“醒了啊?”
听见星颐的声音珞雩才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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