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接过对方的酒。
“嗯?怎么了?”陶蔚一向觉得这段感情长久不了,他本身就是及时行乐主义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没想到这一顺其自然就是拖到了离开的时候。
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国家的都会分手,更何况是隔了一个大陆?
“我有说我要走吗?”甄十译问他。
“啊?”陶蔚不解,“不然呢?”
留在z国?他家都在y国,他一个人独在异乡为异客?
陶蔚这种高中父母就离世的人,其实并不能理解。
“嗯?很惊讶吗?”甄十译有些得意,“我申请了保研,起码还得再念三年呢,三年之后……”
“这酒调都调了,”陶蔚还是把酒杯推给了甄十译,“你喝了呗。”
“这酒叫什么名字?”
“嗯……叫别离前的雨。”
这名字让甄十译很不喜欢,一听就是那些失恋人爱点的酒。他又没失恋。
“我说要不要就散了?”陶蔚叹气,“我觉得我们不能再在一起了。”
两年之后是三年,陶蔚清楚自己很喜欢面前这个大笨蛋,时间越长大抵会陷得更深。
及时行乐是不行啦,再乐下去,自己的魂儿都找不到了,那可是得不偿失。还是趁着自己还愿意放手的时候放对方走吧。
别最后闹得太难看。
甄十译的眼神冷了几分,他最近其实察觉到陶蔚的这种情绪,悲观消极。
他是很生气,气他对自己的不信任,也气他有嘴不愿意张口问。
但这个时候生气只能激化矛盾,并不能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呢?”甄十译轻声轻语,语气里面带上了一丝委屈,“我至少还会留下了三年呢。”
陶蔚心想,三年哪里够呢?他在贪心一辈子。
“哈哈哈,那也就三年吧?”陶蔚故作坦然,“我觉得没必要吧?”
“也许这三年我会遇到更好的人呢?Bennett我们不如好聚好散哦。”
陶蔚说着,自己都觉得心酸,哪有更好的?他到最后都还在学对方的口癖。
甄十译:“不可能的,你这辈子都别想遇到别人。”
“怎么?你还留在这里看着我?”
“不行吗?我研究生念完不能再在z国找工作吗?你太小看我了。”
陶蔚愣住了,他呆滞地道:“可你的家人在y国呀,你……”
“家人是牵绊又不是锁链,谁规定我一定要回去了?”甄十译见他呆愣的样子实在可爱,没忍住刮了一下陶蔚的鼻子,“我留在这里不好吗?”
“你爸妈能同意?”
“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妈当年也是这样。”
陶蔚冷静下来,拿起手边那杯离别前的雨,“我去倒掉。”
“别啊,我看那边有个失恋的人,要不我们送给他吧?”甄十译有些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