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谚瞄着简舒华切的茄条,心里莫名地有点不服气起来。
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完美,连切菜的手艺都与自己不相上下。
林之谚:“一会你帮我……”
话说到一半,屋里忽然一片漆黑,家电的工作声也随之沉寂。
停电了。
简舒华正想问帮他做什么,就听见林之谚「嘶」地抽了口气,身边发出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
厨房是半封闭式的,几乎没有光,简舒华不敢乱动,出声问:“切到手了?”
水龙头被打开,水流哗啦啦冲出来。一只手摸黑探上他的胳膊。
“扶我一把,”林之谚的声音格外虚弱,“我晕血。”
简舒华承受住他的重量,成年男人没有收着力气的身体很沉,简舒华也不得不靠住料理台才能稳当地撑住林之谚。
一颗脑袋靠到他的肩头,很重。
林之谚沉重的呼吸声掺杂在水声里:“我手好疼。”
他的声音直哆嗦,简舒华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帮你上个药?”
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不行,你别走,我怕黑。”
简舒华:“谁教你手切了用凉水冲的,你这样不疼就怪了。”
“没人教我,冲了干净点,我见不得血。”
简舒华尝试跟他讲道理:“又没灯,你现在也看不见血,我扶你去沙发上?”
“不……”林之谚却完全不听道理,“你别说话,我难受……”
简舒华眉梢扬了扬,没再出声。
他想起林之谚刚到自己家里那天,发着烧,拉住自己的手,说的也是「别走」。
为什么?
是害怕一个人,还是害怕被抛弃?
他默不作声地轻轻拍着林之谚的后背,目光瞟向拉着纱帘的阳台,外面也是一片漆黑。
月光只照亮了窗户,他们仍站在黑暗里,看不清四周。
林之谚几乎完全挂在自己身上,手臂搂得很近,指尖有时会揪住一些布料。
简舒华很有耐心地抱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养过一只萨摩耶,那时抱着狗狗的感觉与现在像极了。
那只毛茸茸的,巨大的小动物对自己信任极了,只要玩累了便耍赖一般要抱抱,也会攀住自己的肩头。
他不自觉地念了声:“小狗。”
林之谚不知听清还是没听清,虚弱地「嗯」了一声。
还真应啊,简舒华想,真可爱。
他们站了很久,简舒华腿都有些发麻,吸顶灯闪了几下,来电了。
在柔和的暖白灯光下,林之谚终于抬起了脑袋,下巴搁在简舒华的肩头说话:“帮我上药,简老板?”
“好,你要坐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