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舒华没太多事可做,抱着笔记本住进了病房,开启了线上办公模式。他这一「长住」舒萍便闲了下来,待了几日后又赶回了B市。
杨悦那天匆匆一见后便没再露面,林之谚觉得无所谓,简舒华倒有些遗憾。
“你对她那么上心呢?”林之谚靠着床头坐着,一边看看简舒华削苹果一边问。
简舒华的指尖动作很灵巧,皮薄又不断,心情好起来还会给他用苹果皮叠个小兔子摆成一盘。
“不是对她上心,我只是觉得是不是应该跟家里互相介绍一下更好,国内现在还没有法律能正式地认可我们的关系,不是吗?”
林之谚伸出手去,手掌贴在简舒华的肚子上,乐乐最近长势很慢,他住院几周,肚子几乎没大多少,简舒华出门不穿显身材的衣服都看不出来有肚子。
“她对我没什么心思,我有时候怀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她可能会觉得终于少了个累赘而开心,”林之谚道,“她不是那种所谓的好母亲,即使有孩子,也不过只是生下我而已,她的生活里依然没有我的位置。”
简舒华「嗯」了一声,林之谚很少这样直接地跟自己提起家里的事。
他猜测到林之谚家里对他带来的影响不会太小,因此他才会有几乎是讨好型人格的表现,那种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很难想象竟然有人会努力去做到不给家人添麻烦。
尽管简文烨也没给予过自己父爱,但在简舒华眼里,所谓家人就是互相添麻烦的一群人。
林之谚的家庭关系不如自己复杂,在这方面的认知却比自己扭曲很多。
林之谚今天少见地没有回避这个话题,主动说起来:“我爸妈就是那种包办婚姻,你知道吧,没有爱情,也不知道为什么结婚,他们俩结婚就是因为到了结婚的年纪,家里都说你应该结婚了,家里都说这个对象很不错,然后他们就结婚了,稀里糊涂有了我。”
“我觉得在他们俩心里我可能就跟他们那个婚姻是一样的,”他拿走一块苹果边吃边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要我没死,没有法律追究责任,他们就觉得很好了,我爸现在还不大爱回家里,我跟他谈过几次,他天生就是那种向往孤独的人,在家里对他而言就是个折磨,这也不能怪他。”
“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很少有人知道追求自由和爱情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有公众的认知我应该做什么了,我就做了,但实际上结果怎么样呢,众生皆苦,所以生活的艰难就好像理所当然了。”
“有些婚姻就是互相牺牲,有些则是相互成全,我以前也觉得爱情没什么意义,不过是口头说说而已。”简舒华自己也拿起一个苹果兔子吃了。
林之谚急切地问他:“那现在呢?你觉得爱情有意义了吗?”
“JaneLan.1963,2020年的拍品是一件鸽血红作为主镶嵌宝石的王冠头饰,最终以三亿英镑的价格被一位欧洲贵族收藏,”简舒华道,“那是我接手这个牌子以来创造出的最贵的拍品,我这双手绝不会给除了你之外的第二个人碰水果刀,这就是爱情的意义。”
他说着从洗好的水果中拿出一只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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