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舒华忽然出声:“等生完公主,我想吃草莓和樱桃,还有你那个茉莉乌龙葡萄,要加冰的大杯。”
他的肚子靠上, 压着胃, 平时吃不下太多, 尽管林之谚已经非常配合地做他想吃的菜,但又吃不了多少,总是不大尽兴。
林之谚在心里记下,问他:“我弄醒你了?”
“没有,”简舒华动了动,伸展了一下双腿,“本来也就是眯了一小会,腰疼呢,睡不踏实。”
林之谚绕到他身后,手探进被子里放在简舒华的后腰:“我帮你按一下,你再睡会,到了晚上公主又要折腾了。”
“这孩子像谁呢?”简舒华道,“大晚上的也不睡觉,你小时候爱熬夜?”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毫无防备的幼猫,小爪子轻轻挠在林之谚的胸口。
“如果学习数学到凌晨亮点算熬夜的话,”林之谚说,“那可能就是随我。”
简舒华:“你以前学数学那么刻苦,想去搞学术?”
“嗯,以前不想当演员,想去学医,我数学基础不太好,就得多学学。”
“那怎么后来当演员了呢?”
简舒华有些意外,林之谚是科班出身,这条路的学习方式和学医的学习方式应该不大一样的,林之谚为什么又改了专业?
“我家那时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你见过我妈了,应该知道,”林之谚自嘲地笑笑,“我们是市一实验中学,B市中考分数线最高的高中,别人家孩子都有爸妈关心着成绩,我什么也没有。”
“我故意考过倒数第一名,没有训斥,没有打骂,最关心我的还是我们班主任……他给我妈打电话,我妈直接拒接了,我爸……接是接了,说自己忙一个什么实验,也走不开,反正我就是没人管的那个。”
“别人家孩子都希望爸妈表扬,我呢,要是能给我一顿打骂我都高兴,至少证明他们还是关心我的。
但什么也没有,我那时候抑郁了很长时间,住了一个月的院,后来就申请寄宿,住在学校宿舍,我们那个学校住校的人很少,宿舍特别破,但我却觉得好开心,要是没人关心我,那我就干脆做一个自由的人。”
简舒华「嗯」了一声:“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没学医?”
林之谚:“因为学医救不了我自己,但是当演员,可以体验不同的人生。”
医者不自医,渡人不渡己。
林之谚是他们高中的异类,如果不是他好歹闯出了些名声,恐怕还要成为败类。
但总归是救了自己。
“我想好我们家公主大名要叫什么了,”简舒华忽然换了个话题,“不要叫知许,叫知意,简知意。”
林之谚:“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嗯。”
林之谚晚上有些失眠。
他起来把公主的奶瓶奶粉,尿不湿,小衣服小玩具,还有简舒华会用到的东西又重新整理了一遍,反反复复数了好几次,扶简舒华起来又扶他躺回去,最终在沙发前坐下,心脏还是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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