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星予听完他的描述,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化着浓妆,面容却十分稚嫩的女孩,顿时头大如斗。这种不谙世事又任性的姑娘,简直是闯大祸的最佳人选,往往她还意识不到自己给他人造成了多大困扰。
酒吧一楼灯红酒绿,驻唱乐队的乐手正激情澎湃地敲着架子鼓,无数搭讪或等着搭讪的人,锅巴似地拧成一团。莫星予在昏暗的灯光下仔细搜寻,不时还要给碰到的人道歉,还遭遇了几次不知从哪里伸来的咸猪手。
莫星予冲着其余人摇头,剩下来的地方就只有酒吧厕所。
酒吧厕所是细菌与感情糟粕的聚集地,打炮、约架、呕吐,只要人能够想到的糟心事,都能够在酒吧的厕所里发生。
厕所门口有一个黄毛,他黄毛底下长出了一大半黑色的头发,显得头顶上的那一层黄头发奶盖似地盖在上面,分外滑稽。
这个男人叫阿明,莫星予对他印象深刻,是他上次为了帮annie出气,在漆黑的巷子里同底下人侮辱自己。她对这种流里流气的男人本就看不上,见他堵在厕所门口,不让自己进去,也不客气道:“让我进去,难不成你也想在女厕所里解决问题?”
阿明身高没比她高多少,一对小眼睛不屑地四处扫,也不正眼看她:“呦,有了老板做靠山,说话也硬气多了?”
“我进去找人。”
“斐老板方才跟我说了,叫我在厕所门口看着,不要让人进去。”
“那你看见annie进去了吗?”
阿明的笑容僵住了,默默地让开。
莫星予方才路过所在楼层的厕所,那其中没有动静,心知annie定是要面子,尽管被乐总动了手脚,还是想在人面前保持着体面模样,便到一楼这脏兮兮的厕所来,躲着人。
厕所跟公厕的布置没有什么区别,莫星予压着脚步走进去,听到有低哼和布料摩擦的声音,有个男人开口说道:“给你的屁眼里灌了那么多东西,憋了半天才流出来,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这个话是床上常用的言语,只是说话的人是方才坐在他们旁边的乐总。
莫星予看了下厕所,一共五个门,有两个门是锁起来的。
她不动声色地进到一个坑位,关上厕门。
某一间的艳情戏还在继续,男人的鼻子里发出野兽一般哼哧的声音,喘息着说道:“怎么样,干屁眼的感觉比操你前面爽多了吧。”
“唔,爽到的是你,你那里那么小……啊——”
annie忽然尖叫一声,应该是被激怒的男人对她动了手。
“你被多少人上过没数么,逼松了而已。”
莫星予不知annie究竟是如何反应,从乐总的言行举止看来,对她没有丝毫尊重,只是把她当成玩物一样看待。
她无法想象annie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够继续坦然自若当男人的情人,若是自己,会受不了这种折磨而想着逃离。
不过最可怜的还是门外的阿明,站在门口守着,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女神正在被一个性功能不健全的男人操屁眼。
“终于出来了……你把裤子穿上,不许把精液抹掉,用菊花含着。”
男人射完之后情绪正常了些,不再像方才一样暴戾,言语上温和许多:“忍着点,我们回家了。”
紧接着就是推门出去的声音。
莫星予等他们脚步声听不见之后,推门出来,发现自己对面的门仍然关着。
“李小姐,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内有动静。
“出来吧,我们找你找得很急。”
门终于开了,李姑娘今天没化妆,一张小脸缩在宽大的衬衫领口,在门后怯生生地看她。
莫星予朝着她伸出手:“被吓着了?”
“好可怕。”
李姑娘自小就是被娇生惯养大的,对男女情谊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今日看见这一幕,自己的心理冲击怕是要很久才能缓过来。
“那个男人一直在打她。”
“那是因为那个女人愿意,有人打你,你会逃吧?”
“会吧,不过如果斐哥哥打我,我不会逃,我爱他。”
莫星予摇头:“你也要爱自己,要是他打你你不逃,你哥哥会生气伤心的。”
李姑娘不知想到了什么,久久无言,过了半晌才说:“斐清同……他不会这样对我的吧?”
莫星予这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叫斐清同。
她方才也被惊到,知道原来异性之间的出于功利目的的交往,会如此的残酷。
李姑娘的哥哥在酒吧门口等她,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他五官平凡,撑着一把容下两人的雨伞,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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