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欣摆摆手,“快走吧,跟催债似的。你们呐,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欺负我这个残疾人,幸好我身残志坚,好好的看好那两处生意,不然我就把你们都写成坏蛋。”
送走了两个“讨债鬼”,关欣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发呆,思考今日昌宜给的那些消息。又赐死了一个太常乐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跳到李世民面前的,疯了么?不见得吧,八成跟李泰脱不了干系。要问目前朝廷里两大互踩势力集团,非李泰李承乾这哥俩莫属啊,一个是名义上的太子爷,一个是分外受宠的王爷。太子越是不招皇帝待见,这个受宠的王爷肯定越高兴。反之,太子爷肯定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把这个受宠的弟弟弄死,他的位子才不会受到威胁。至于她自己,完全是顺带着,捎带脚的弄死拉倒,只是这次又死个太常乐人,李承乾不会把错又算到她的头上吧?
关欣被关进大理寺已经过去半月,豫章一次也没去看望过,只吩咐了暖心暖意,每五天去给关欣送一次换洗衣物,或者补充缺少的物品。她人虽没去,但关欣在里面的一举一动,她不说了如指掌,却也知道个大概,派了护卫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大理寺,关欣有点风吹草动,她都可以及时的收到消息,不用像之前几次那样被动。
“公主,这是欣欣姐写给你的。”暖意从怀中拿出一张被折成了桃形的纸递过来。
豫章放下已经许久没有翻过一页的书,接过折纸翻看,果然是关欣的风格,也就只有她会弄这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来哄她开心。
暖意瞧着主子嘴角泛起的笑意,心中倍感宽慰,终于笑了。“公主,欣欣姐说,这是心,不是桃儿,是她的心。奴婢去看看小公子。”暖意识趣的告退出去。
她的心?心脏是长这样的吗?微笑着拆开信那所谓“心”,“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豫章看着信纸上不甚美观的字,却书写着她此生看见过的最美妙的情诗。轻轻的把那信纸贴在胸口,仿佛那信纸有着一种莫名的热量在熨帖着她的心,暖暖的。身处两地,却有着同一种心思,那无法排遣的愁苦相思,才从眉间消失,却又涌上了心头。“关欣,你果然是我的劫,亦是我的命。”从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走进过她的心,也从没有一个人可以这样抓捏着她的心。
找了个十分精致的金丝楠木的首饰盒子,把那信纸又按照原来的痕迹折成最初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收藏在里面并且上了锁。这是关欣的心,要收藏好了,万不可丢了。提笔想写封回信,腹中似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默立良久,最终把那好些日子没有碰过的狼毫放回了原处。曾经喜好的事物,如今没有一项能让她提起兴趣,曾两三日就要用的练字纸,怕是都已经落满了尘土了。
不管外面如何波涛暗涌,被幽禁的关欣除去开始时觉得甚为无聊之外,这会已经开始学会享受这样简单的生活。困了就睡,睡醒了,想媳妇,写话本,锻炼身体,每日简单却不枯燥。随遇而安这一点或许也是她的优点吧。
又是一个五日,暖意按时的出现在了关欣的面前。收拾好了需要替换的衣物与被褥放在门口,人却俏生生的站在关欣的面前,伸着一只还算细嫩的小手,笑得狡黠。
“做什么?要好处费吗?”关欣笑着问道,“我现在可没有,再说了,我的钱还不都是你管着,要用就自己去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