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今年是十七年了。”豫章收回目光,落在关欣的脸上,眼中是说不尽的担忧。
“嗯。”关欣底气不足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长乐能不能挺过这一年。
贞观十七年,四月,齐王佑私募兵士,私设官署被告发,朝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把此次谋反扼杀于摇篮之中,审案时,有人因惧怕被问责,顺带牵连出太子李承乾刺杀魏王未遂,与汉王李元昌,陈国公侯君集串通谋反,李世民一怒之下,废了太子,处死了李元昌,侯君集,其余所牵连家人,流放到岭南那个未开化的地方数星星。
当关欣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再也不用被人惦记着弄死了。关欣看着自己的右手,这个仇,算是报了吗?因为告发李佑造反之事的人就是杜敏,而杜敏之所以能提前知道,是因为她给她的那封信。关欣的目的,固然是想帮杜敏积攒点功劳,用来对冲因受杜荷牵连而被流放的罪责。另一方面,她就是为了报仇,因为李佑的失败顺道牵连出李承乾,这是历史必然。
豫章默默的陪在关欣的身边,对于太子被废,虽说心中早有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有些复杂,但并不难过,有的只是轻松,以后终于不用再担心关欣被针对了。
“废手之仇,我一直都没忘,而他加害于你,我也一直记着。只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报了仇,敏敏能去告密,确实是我提前告诉了她,但就算没有杜敏去说,也会有别人去说,李承乾都会因为被牵连而造反夭折从而被废黜,你说,我算是报了仇么?”
豫章明白关欣一直对被射伤废手之仇念念不忘,虽然关欣没跟她明说,但她之前就有些怀疑,怀疑过关欣跟李泰结交的目的。关欣是知道未来的太子是谁的,所以她宁愿冒着蹚浑水的风险也要跟李泰走的那样近,她猜关欣是想利用李泰去报复李承乾,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可以去猜。但这些都只是她心中的猜测,一直没去证实,甚至连这些猜测都没有跟阿姐说过。因为她也想为关欣报仇,却不能,不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更因为中间还有阿姐,有母后,那是阿姐的同胞亲哥哥,是母后的亲生儿子,而母后养育了她。现在这样问她,就证明她猜的没错。
“算,虽然你不说,事情可能也会这样发展,但是你说了,事情就一定会发生,而且你还帮助了敏敏,所以,不要再去想这个了,好吗?这一次,不仅是太子被废黜,侯耘昌也再回不来了,你知道吗,阴妃因受齐王牵连,也已被废了妃位,降为了嫔,幽禁于宫中,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针对你了。”
“呵,你爹也真是重情,如果是有人害我最爱的孩子,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但也有那么一说,是生不如死,不知道那个阴妃属于哪一种。算了,不说他们了,我这两日可能要出去一趟,去趟黔州,听说那边有好茶叶,我去考察考察,等过一阵子在城里把酒楼跟茶楼再开起来。咱们不能坐吃山空,得挣钱啊。”
“去黔州?”豫章微微怔愣了一下,饶有深意的看了眼关欣,太子就是流放到黔州。“既如此,那便一起出发吧,你去黔州,我去长安看望阿姐,我怕她受太子之事影响,心情低落之下,诱发了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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