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个天朗似乎都在默认,他朗寅释是未来政局最重要的一个。
人生之变化颇为无常。前一日能坠谷底,后一日能上云端,生活宛如战场,时能绝处逢生。
自婚讯的信息散布后,把她视作空气的大臣们,一个个都开始面露异色,好像先前不认识她,才认清似的,一个个流露出诚惶诚恐的神色来。
忽然间,身边的小人都没了,每个人都关怀备至,对自己格外友好。每个人都在夸她年少有为,打小就不同凡响。
朗寅释对此只能淡淡一笑。
初回京时,那些轻视和冷遇,那些三哥和自己的区别对待,难道这些人都忘了吗?
人这种东西,哪一个不是为了利益而去,拼命想踩在别人的头顶上?
连兰溢泽送走宾客们后,都连连摇头,大叹,“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王爷,认清这些人啊!”
只有墨子幽,只有她,从最初就认定自己,只有墨子幽,从不计较她拥有什么,只是默默的支持着她,陪伴着她。这般深情,更令她珍惜。
命运的天平既已朝她倾斜,那她朗寅释,绝不会辜负这天赐的良机。
天朗宫廷养心殿内
朗沐威躺在病榻上,径直望着天顶。
“如果你是来替他求情的,就不必了。朕只当你是来与朕讨论成婚事宜的。”这话气力不足,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但却异常的坚决。
他的身旁,朗寅释拜倒在地,一时语塞,为朗康辙求情并非本意,只是朗沐威这惩罚,着实过重了,只怕会激起三哥的愤怒和反抗。
她心有不安,故来请见。
“儿臣……儿臣只是担心以三哥的性子……只怕……”
“有什么好怕的?”朗沐威不以为然,“朕没有治他的罪,关他进大牢,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厚!寅儿你很孝顺,但你三哥和你不一样,他目中无人!这么自私贪心,怎么能做储君?”朗沐威怒意未消,但他并没有提,朗康辙的势力足以大到让他忌惮,触动了他作为最高统治者的底线。
君臣父子,“君臣”永远在“父子”前边。
说什么目中无人,其实是目中无‘朕’才最为致命。
朗寅释见父皇态度坚决,不再多言。
正此时,殿外传话,说是西陵公主来了。朗寅释一愣,只见墨子幽带着青岚、青荇衣裙翩跹,步姿娉婷的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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