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呵。”朗康辙冷冷回道,“......为什么我会成为现在的样子?”他侧了耳朵,像觉得荒谬似的笑了起来,只那双狭长的眼睛里却毫无波澜。“父皇,你在说笑话吗?”
朗康辙状似费解的看着他,缓步走上高台,来到朗沐威的书桌前。
“夺走我煊王地位的人,不就是你吗,把我逼到了这个程度,你才又肯跟我说体己话了?”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为你督军粮草,派兵打仗,为你修升龙宫,筹办大寿……哪一件做得不够好?你说废就废了我,你对我念过旧情吗?”
朗沐威脸色发白,沉默不言语。
朗康辙望着日渐衰老的朗沐威,这个曾经威武的父皇,如今竟是这般软弱无力的模样。他不由感受到一丝皇位近在眼前的无趣。
“你老了,父皇。”朗康辙拉开与朗沐威的距离,面无表情的淡淡道。“人老了就该放弃一些事情,好好养病,把机会让给年轻人。”
“天朗已经不再需要你这般年迈昏庸的皇帝。人们迫切等候一位明君来改变这腐朽的局面,而我,正是那个顺应着百姓呼声诞生的新继承者!只有我朗康辙,才能带领天朗走向未来!你应该感到欣慰,并支持我才对呀!”
朗康辙豪迈的一挥手,小太监便端着空白的明黄绢布走上来,将沾了朱砂的毛笔呈给了朗沐威。
朗康辙冷冷道:“好好写你的退位诏书。把皇位名正言顺的传给我,如此,你便可以安享晚年了。”
“你竟也要脸面,还要朕心甘情愿的传于你,你当后世的史家不知道真相吗?不会叫你遗臭万年吗?!”朗沐威忍不住怒骂道,“你暗地里和夏妃做得那些勾当,足以让朕将你斩首十次!朕多次容忍,才留得你一命,说朕待你不厚,你这不知感恩的畜生,枉费朕的一番苦心!”
朗康辙闻言心中一惊,没料到朗沐威竟清楚的知道。既然撕破了脸,似乎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不是父皇最爱提倡的王道吗?”
“说到女人,只能说父皇你满足不了夏妃,才需要我来帮忙……我倒不觉得骄傲,毕竟,只不过是用一用你的残羹冷炙罢了。”
见朗康辙毫无悔改之意,朗沐威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
“再说。史家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不怕遗臭万年,我只怕自己成了史家提都不愿提及的无名之辈!那才是身为天朗皇子的耻辱!历史是胜利者来写的,待我成了一国之君,所有人都得为我歌功颂德!!而那些太子、四皇子呢?他们在哪儿?他们将成为历史的尘埃!”
朗沐威对朗康辙的话惊讶不已,继而又真实的发现,朗康辙是与他太像了。正是因为对皇权的同样渴望,对权力的极度追求,朗康辙的做法让他恨得深切,却无法恨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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