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院落一角的柴房里
给小姑娘搭了一个简易的床铺,苏大娘就立在门边报臂旁观,看着小篮子前前后后为小姑娘忙活着。小篮子天性散漫,像极她那浪漫多情的爹,还真没见过她这么上心的时候。苏大娘又看了看脸色蜡黄的小女童,这阵子,小姑娘不再发冷,而是开始高烧不退,稚气的小脸上浮现层层叠叠的汗珠。
苏大娘揪心的皱起了眉头。小篮子搞不明白状况,急得跑前跑后。“大娘,她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晓得啥,打摆子都是间日的,时好时坏。”苏大娘皱眉解释着,“戏班子里没有治病的药,这么拖下去,恐怕她撑不过三五天。”
“那药呢?”
“小祖宗,哪有钱买呀?你是真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药房里最便宜的药咱们都买不起!”苏大娘心烦意乱,颇有些烦躁。
昏睡中的小女童,因高烧而嘴唇起了皮开了裂,小篮子望着她,愁眉苦脸。“大娘,你说,要是小妹妹……撑不过去怎么办?”她担心的问道。
“能怎么办?”苏大娘神情冷淡,似乎有两分麻木,“撑不过去就拉倒,那就是她的命。”
苏念卿见过太多死亡了,老的、少的,背井离乡这些年,她的一颗心早就在颠簸里老去。虽然不忍,却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小女童死了,那她身上的担子反倒轻松些。想到这里,苏念很是矛盾。
小篮子沮丧的哭了一阵,突然停下,擦了擦眼泪。
“我不能让她就这么死掉!妹妹是我捡回来的,我会对她负责的!”小篮子抬起头,笃定的宣布,说完就转身冲出了柴房。
“哎?”见小篮子一溜烟没了影,苏大娘不由气得直骂,“死小子,你又往哪里乱跑?”
这混小子跟头牛似的,想一出是一出,拦都拦不住!
真像她娘老子!她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担这种心,受这种罪!苏大娘心底一股气涌上来,给仍在昏睡的小姑娘喂了点水,她又悄悄抹掉了眼角的泪。
小篮子其实想得很简单。
没有药,就去找嘛。
她整日都蹲在仁济堂药房门口赖着不走,死缠烂打求大夫开药,气得那开药的大夫拿着鸡毛掸子把他从药房里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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