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哪条路好走?这整个中部都被煊王布下了天罗地网,走哪儿逃得掉?!”胡含怒气冲冲反驳,他怒瞪着陆远道,“你这个陆三怕,怕死怕累怕麻烦,就知道说丧气话,能不能想想办法?!”
“这不是在想吗……”陆远丧气地嘀咕,“可我哪儿想得出来呀?!”
洛大人坐在角落里闻言痛心叹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天朗的局势洛大人是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作为一个长辈,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朗康辙、朗寅释翻脸成仇,急红了眼睛,斗得你死我活,却全然无能为力。
这场至高无上的权力角逐,他不能指责任何一个人是错的。
“呸,狼心狗肺的煊王!!”陆远骂道。“真是个伪君子!”
“你可闭嘴吧!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胡含心焦地怼道。
“我哭诉一下都不行吗?你这么死撅着,就能解决问题了?”陆远不甘示弱。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朗寅释终于受不了这两人的聒噪,让他们闭嘴。
她说着,起身披上大氅,径自要出帐篷去。
“将军!您这是……?”兰溪紧随其后,将手杖拿起给她递过去。“您伤势未愈,这两日连续登山,腿伤不是刚刚加重吗,怎么又要出门呢?”
朗寅释淡淡一笑,神色既不绝望,也不轻松,“我出去走走,顺便再想想办法。”
朗寅释在柳皇山顶转了一夜。一夜未眠。
没人知道朗寅释到底去了哪里,只知道他大概去了某些极为偏僻的地方。
四更的时候,他突然回到营帐,神色异常平静,让兰溪打了热水,慢条斯理地泡了泡两条已经磨出血泡、麻木到没有知觉的腿。
五更过后,天蒙蒙亮。便能听到帐篷外吵吵嚷嚷的,朗寅释出了帐篷,只见数百名寅字军将士围在帐篷外,每张年轻憨厚的面孔上都是焦虑和害怕。
“将军,我们从边关一路跟随您到今日,大风大浪都遭过,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会被困死在这么个小山头上,将军,他们说您要去投降,是真的吗?您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啊!”有将士远远朝朗寅释喊道。
“是啊将军,我们的妻子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好不容易从边关回来,我们不想死在这里……”
“将军,咱们的干粮,撑不过三五日了。再这样下去,会活活饿死的!我们再待在山上只有死路一条吧?!”
“既然栈道没指望了,要不咱们下山跟他们拼了吧?!”有人冲动地提议道。
“你傻吗?他们有五万人,我们才多少人?跟他们硬拼,不等于是送死吗!”另外有人反驳道。
将士们一时吵成一片,谁也不服谁,只是每个人的言语里都充斥着自暴自弃,和极度焦虑下的惶恐易怒,火药味越来越重,如果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将士们不知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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