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静静地听着,温婉娴雅的脸上既忧愁又动容,她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会这么绝望,也并不知道,明天的江面上是否会出现那希望的船帆,可是她却为王爷感到骄傲,为认识这么一个人而感到庆幸。纵使一起赴死,又有什么关系,这一路来,她们姐妹得王爷照顾有加,已是三生有幸。
翌日,甘江平静羞涩地如将出嫁的新娘,阳光明丽,江面空旷,江水缓缓流淌。午时已至,约定回来的船只仍然毫无踪影。渡江,俨然已经成为了镜花水月。
岸边的乌鸦叫声,唤醒了朗寅释略有些麻木的知觉,凉澈的天气,刺痛了她的额角,让她彻底明白,他们的的确确是无路可走了。
“如果胡将军他们有人成功渡江,那么明日一早,必然会有船只归来。如果明日仍没有船只回来,我们该怎么办?”前一晚,一个小将士曾这样问过她。
朗寅释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甚至无法直视那个将士期盼答案的眼神。她怎么忍心告诉这些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她没有办法再领着她们一统天下了呢?
“报——!!”正此时,一名传令兵从疾驰而来的马上跃下,气喘吁吁地前来汇报。
“将军,中州军已于昨晚进入了阻击地带,陆将军带兵死守要塞,战斗数个时辰,伤亡惨重,就快抵挡不住了!”
“他人现在在哪儿?”朗寅释皱起眉头,沉声问道。
“陆将军说,拼了命也要守住据点,保证将军安全渡江,所以仍然坚持驻守着!”
“胡闹!”朗寅释呵斥道,“这种拼命有什么价值?以卵击石,这就是他学会的兵法吗?!传令让陆远立刻回来!”
“是!”传令兵应声退下,骑马飞奔而去。
朗寅释抚了抚头疼不已的额头,深吸了口气,转身回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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