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琪的耳朵突然一阵酥麻,眼神怔了一秒,心脏就像漏掉了一个节拍,手中的葱被她扯断,“咳咳……那个,水开了,水开了,我去给你煮面。”
周琪难掩一脸慌乱,迅速逃离了那片被勾出了一丝暧昧的气压。
留下覃影,坐在桌上,双手在胸前交叉,满意又玩味儿地盯着她……
……
另一边,苏澄在送Alina回家以后,自己就回了酒店。
从美国回来一个月了,她没有租房或买房来住,也没住到苏父那里,而是一直住在酒店里,借口是因为忙,但其实她自己知道,更大的原因是,她对“家”这个存在,失去了向往。
她曾以为,跟黎里在一起经营了四年的那个小房子就是家,但事实证明,无论付出多少心血去呵护,也抵不过一场人去楼空。
反而是酒店更适合她,简单,无羁绊,来去自由,就如同她现在所体验到的人生一样。
苏澄打开淋浴喷头,任热水流遍全身,冲刷掉今天太多不受控制的思绪和行为。
回想起酒吧里的不期而遇,苏澄的心陷入了一阵疼痛和自嘲。
她差一点就要主动跟黎里说话了,她差一点又要把自己的尊严全部踩碎了!
好在,她刹住了车。
四年来,每体验到一分对黎里的想念,她就要承受十分被背叛的痛苦。所以,她选择拒绝看到或听到一切与黎里有关的事物,才能尽量将自己隔离在这些伤痛之外。
然而,从偶遇周琪的那一刻起,她的防线在一步步崩溃。
为什么她仍要对重逢抱有期待?为什么看到她湿润的眼眶就忍不住想要去关爱?
回想起黎里的表情,或许今天自己的意外出现,她也会难受吧。可能是怀念,可能是遗憾,又或者,只是对曾经背叛的一种愧疚,无关情爱。
苏澄在热水下冲了很久很久,直到她把所有的软弱、悲伤、慌乱全部都冲刷掉,才走出了浴室,恢复了这四年来一如既往的冷静模样。
苏澄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是她应该有的样子。
她拿出一个药瓶,仰头吃下了几颗药丸。
四年来,想念、不甘、愤怒等各种情绪交叉侵蚀着她,加上学业和工作上的压力,苏澄把所有的精力都转移到事业上,但就算累到半死,她也常常严重失眠,需要吃褪黑素这类药物来辅助睡眠。
从最开始的一次一颗,到后面用量越来越大,到现在,她甚至需要用酒来下药,才能让自己睡上四五个小时。
苏澄走到酒店窗边,看向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玻璃上又映出了今天在星吧见到的,那张温柔隐忍的面庞。
她伸出手,晃了晃,晃碎那幅虚假的幻想。
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告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