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永海见到他愣是没敢认。
出去时大腿还没他胳膊粗的小人儿,现在个儿也抽上去了,人也壮实了。
薛来要赚钱还债,说什么都不肯回去上学,见到他就跑。
他好说歹说才把人安抚下来,终于不一见他就跑了。
刘玉凤可好,直接甩人一大嘴巴子。
她说的话虽不好听,但是在理儿,会抓重点,戳人心。
薛来最介意的话被他说了:你就跟他们一样,遇事儿只想躲!
薛永海觉得刘玉凤那时候特帅、特霸气。
她一下下戳着薛来的头:
难道你想一辈子做这种工作?
我们说要供你上学,不是可怜你,而是在和你做交易。
我们觉得你聪明,以后能有出息、能挣钱。所以供你上学。
等你以后挣钱了,还我们十倍。
她说完拽着薛永海就走,只留下一句话:我们不求你。你好好想,想好了就回家。
刘玉凤一出门儿腿就软了,直问薛永海刚才她发挥得好不好,她说的这些话她其实想了大半年,现在终于说出来了。
她还说,薛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凶神恶煞的,好像和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真怕薛来一巴掌把她扇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薛永海只说,有我在呢,谁也不敢动你。
薛永海以前经常和刘玉凤吵架,就因为她说话不好听,觉得她是个粗人。
可自那次之后就没对她发过一次脾气。
他觉得刘玉凤是个好女人,她嘴这么毒,肯定得罪了很多人。
没有他在她一定活不了。
刘玉凤把汤端过来,打断了薛永海的回忆。
薛永海盛了碗汤放在刘玉凤面前,又盛了碗给薛允。
多大了让他自己盛。刘玉凤虽嘴上这样说却也没拦着。
薛永海按着薛允的肩膀不让他走:小允,你妈说让你尝尝他做的合不合你口味。
薛允悄摸瞄了眼刘玉凤,她虽绷着一张脸,但眼神却期待着什么。
他大口喝完,说了句很好喝就回了房间。
薛永海噗一声笑了:瞧瞧,多像你。
吃完饭后,薛永海在洗碗,刘玉凤在收拾厨台。
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后院儿的事儿。
他们两家的房子紧紧挨着,一前一后。
刘玉凤涮了下抹布继续抹桌子:你今儿上班不知道,你哥喝酒喝的胖婶儿都把他家桌子掀了。
我哥那人你别提了,厚脸厚皮的,没法说。薛永海边说边把碗沥水,放进橱柜里。
他想了想,说:这几年在外面,脸皮不仅更厚了,人也变得越来越懒更难缠了。
刘玉凤平时最烦的就是嚼舌根,但是她是真忍不了:让他们死外面儿多好,也就薛来这个缺心眼儿的肯让他们回来。
薛永海知道她想说什么:小凤,你不能这么说。
刘玉凤把抹布气得把抹布往桌子上一甩:那我怎么说?
你应该说,薛永海只觉刘玉凤这样是率真可爱,我真心疼薛来啊。
刘玉凤瞬间蔫儿了,脸像只红透了的苹果。
薛永海逗她:来,跟我念。我真心疼他
没等到刘玉凤张口,就听见了他哥的薛永河的声音。
声音贼亮,穿透力特强,恨不得让方圆十里的人都听见,他说
我的好儿子!你可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回忆多点儿,加个小可爱进来。
下一章不出意外的话,就会进入高潮了。
第58章
一听见他的声音,刘玉凤火气直往上窜,推开薛永海就往外走:还真是不要脸了!这次你别拦我!
她急赤白脸地:我要去后院儿!看看他们到底能作什么妖!
到了那儿你说什么?薛永海把路拦的死死的。
刘玉凤脑袋一片空白。
对啊,她能说什么?
薛来是他们的孩子,她说到底就是个外人,没她说话的份儿。
薛永海说:你以为我不想管吗?他是我亲哥,薛来是我亲侄子。可怎么管?他们夫妇胡搅蛮缠,根本不讲理。
重情重义是薛来的优点也是缺点,这事儿还得让他自己想通。
在卧室的薛允,很早就被薛永河那一声激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一直挺恨薛来的。
薛来抢走了奶奶的爱,转瞬又抢走了他爸妈的爱。
薛来就像是一个天之骄子,谁都宠着他,是个人就说他好。
只要有薛来在,他就会一直生活在阴影里。
他恨薛来,恨不得他立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自从薛永河他们回来后,看着他们相互折磨。
薛允心道薛来的报应来了。
他来到窗边,冷漠地瞥了眼儿后院,打算来一个作壁上观。
可就是这一瞥,让他终生难忘
怎么不去死啊。
西屋的门几乎是被薛永河踢开的,门帮碰在墙壁上又弹回来。
震落了好大一块儿墙皮。
薛永河醉醺醺地晃进来,因为醉酒,脸上的笑多少有些扭曲,语气确是上扬愉悦的:我的好儿子啊,你终于回来了!
在他进来的时候,薛来就站了起来,满脸警惕。
魏寻时刻谨记薛来爸爸喝醉了,不能让他看见他。
于是反应迅速躲在了薛来身后。
当时离得远魏寻都没认出来哪个是薛来他爸,觉得一点儿也不像。
现在离得近了,对方五官清晰了起来,再把俩人放一块儿,就觉得像了。
薛来鼻子很像他。
爸爸可想你了。薛永河脸颊红红的,眼睛迷蒙的都睁不开了,摇摇晃晃走过来想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薛来带着魏寻往边儿上一错身,躲开了。
薛永河灿灿一笑,问:儿子,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
薛永河声量时高时低,魏寻知道他是喝醉了控制不住,但总觉隐隐透着阴阳怪气。
薛来似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情绪没什么起浮:刚考完,没出成绩。
这两个人一问一答,关系挺冷硬,不像父子之间的谈话。
他们中间似横亘着七八座大山,但总体氛围意外的和谐。
薛来这种态度,魏寻只当他还介意当初父母丢下他的事儿。
你是个聪明孩子,成绩倒不用担心。薛永河问地关怀备至,在学校冷不冷?盖的薄不薄?
薛来冷哼出声:爸,这过完年可就开春儿了。
薛永河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久,突然话锋一转:刚才你也太没礼貌了,梁叔叔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
近视,没看见。薛来警惕地盯着薛永河,只想他少管闲事。
薛永河却没这个自觉,他喝大了,看人都有重影,总觉得房间有四个影子,薛来算两个,另两个是谁的?
他踉踉跄跄过去一把拽住魏寻的胳膊,细细一看,惊了:嚯!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
我朋友,不在这儿在哪儿?薛来挤进他们中间,挡在魏寻前面。
已然没了刚才的冷漠淡然,没好气和薛永河硬刚。
满身的戾气,满身的刺儿。
薛永河急得直跳脚,看着特委屈:高中是最重要的时间段,你以后可是要出人头地上清华北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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