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允怕吵到大姨休息,轻手轻脚地上楼回了房间。
推开房门就看到乾元趴在他的床上,还在看那本《中华食记》,已经看了快一半了,顿时他就不爽了。
你那本书看得怎么样了?打算怎么吃?池允顺手关了门,问道。
乾元扭过头来,面上有些掩饰着的慌张:什么怎么吃?
你不是想学做菜么?你学做菜不就是为了吃么?池允面无表情地说。
乾元这才放松了些,扭回头去,哗哗地翻着书:看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又不是看看就会的,明天去借博言的厨房试试再说。
博言博言,博言你妹!
哦,那你不住这儿了吧?池允气呼呼地扔了包,脱了T恤。
乾元一脸莫名其妙:为什么不住这儿?
池允光着膀子,打开露台上的推拉门,靠在门边点了根烟叼着,扭头看了他一眼:你在他那里当学徒,他不给你提供住处?
提供是提供,就是乾元神色有些复杂地说着,忽然翻身坐起来,冲他扬了扬头,本仙乐意住你这里怎么了?
池允冷笑一声:有人给你提供住宿,你干嘛非得赖在我这里啊?我又没有妖怪同居许可证,被发现了可是要被罚款的。我很穷的。
什么叫赖在你这里?本大仙都不介意你房间小了,住你这里是看得起你!乾元理直气壮地看着他,想了想好像又觉得不够有气势,直接冲到了池允面前,罚款就罚款,本仙又不是缴不起!
池允朝他脸上吐了口烟:其实我一个人住,房间一点儿也不小。
你这是在赶我走?乾元嫌弃地扭过头去,顺手夺了他的烟扔到外面踩灭了,回到床上趴着,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本大仙是不会走的。另外,以后别在本大仙面前抽这玩意,臭。
池允懒得跟他争,冷笑一声,去浴室洗澡了。
出来的时候,乾元就那么趴在床上睡着了,书就摊开了盖在枕头上。
池允把书收了随手扔到床头柜上,把乾元推到另一侧,上床关灯。
他在床上翻了会儿睡不着,又坐起来,打开灯,刷起了手机。
这一下午他没怎么看手机,这会儿打开微信一看,好几个好友申请。
白天的时候他确实给过几个女孩子微信号,但他没想到还真的会加他。
他顺手点了同意,就切了界面刷热点APP去了。
刚刷了没两分钟,微信就有消息进来。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对方发了这么一条消息,语气看着挺熟稔。
原身微信里头加的人一堆,大多他都没什么印象,这个发信息的看昵称他也不认识。
池允没忍住好奇,打开看了一下,是个他刚刚添加的好友,头像是个半果男人的腹肌照,看着不像个姑娘。
池允于是就没理,又去刷热点了。
过了会儿那人又发了条消息:
你明天不是早班么?早点休息,晚安。
这人是谁啊?还知道他上早班?
池允有点好奇,顺手回了条:你是?
暂时还是陌生人,不过如果你愿意认识一下的话,可能我们就是朋友了。
池允想来想去也不记得给过哪个男的微信号,这一天下来也没男人跟他搭过讪,难道是原身之前给出去的?
池允啪啪地打着字,打算问问对面那人是怎么加的他。
虽然他觉得这人可能对他心思不单纯,但反正无聊睡不着,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对方聊了起来。
然后得知对方叫严易行,是今天在沙滩上找了一个姑娘帮忙要到的他的微信号。
原身作为一个颜好身材棒的救生员,每天沙滩上遇到的搭讪的人不少,但除了一些对他们这个职业有兴趣的记者,基本没几个人真的加他、又或是加了他还主动跟他聊天的。
谁啊,聊得这么起劲。不知道什么时候,乾元也坐了起来,凑着个脑袋在他身边,边盯他的聊天界面,边在他身边咻咻地嗅着。
池允一掌把他脑袋推开,没好气地说:我记得你是条鱼不是狗啊,还是说我身上有味儿?整天老在我身上嗅来嗅去。
乾元掩饰着干咳了一声:没味儿,能有什么味儿啊这是我们鲤鱼仙对人类表示友好的一个自然的条件反射,你应该感到荣幸。
你的友好还是对你那什么博言表示去吧,离我远一点,我要睡觉了。池允删了之前打的一串字,在微信上给对方说了个睡了晚安,就放了手机,关了灯躺倒下去,晚上你再对我做什么,就搬到方博言那里去,别以为昨晚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个直男,别打我的主意。
你可真自信。乾元冷笑一声,也翻了个身,和他背对背躺着,不过放心吧,要打主意本大仙也打不到你的头上,你这样儿的不是本大仙的菜。
池允一口气堵得更睡不着了,只想一脚把他踹到露台上的鱼缸里去眼不见心不烦。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都挺平常的,池允无聊地上着原身的班,乾元乐颠颠地去当他的厨师学徒,没再来打扰他工作,就是晚上回来跟他聊天,总是三句不离博言两字。
池允这几天话都不想和他说。
果然是在上个世界过习惯了。
三百年的习惯,他一时半会儿还纠正不过来,也就没办法像在过去的那些世界里一样,拉下脸去跟乾元示个好服个软什么的。
这天是个周末,池允早早地就去了沙滩。
这天他的活儿很无聊,就是坐瞭望台。
坐了还没两个小时,就有个男的拿了两瓶水,站在瞭望台下面,用一瓶水在他身下的架子上碰了碰:嗨。
池允戴了副遮阳镜,微微低头,朝那男人露出个职业微笑:先生需要帮助吗?
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还不错,个子很高,身材很好,穿着白色背心和沙滩裤。从池允这个角度看下去,面部轮廓也很立体,应该也是个回头率挺高的帅哥了。
介意我上来坐坐么?下面太晒了。男人说。
这个瞭望台挺小的,不过是个两人座儿,有时候也会两个救生员一起坐着。
池允扫了眼旁边空空的座位也不好拒绝,就点了点头。
他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儿见过,有点儿眼熟,就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不过原身在这个旅游沙滩上工作,整天来来往往的人见得挺多,想不起来实属正常,池允就没多想。
男人爬上瞭望台,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递了瓶水给他:这工作挺辛苦吧?
谢谢,还行。池允接过他递过来的水,视线在沙滩上和海里睃巡,心不在焉地说。
你在这儿工作多久了?男人问。
池允心说这人是个记者?跟采访他似的。
两个多月吧,开海我就来了。池允随口答了。
男人笑了笑,视线落在他脸上:那你挺厉害的,晒了两个多月比我还白,我就那天在这儿呆了两个小时,太阳还闷着呢,回去就感觉自己黑了一圈儿。
池允敷衍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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