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立小生稍微冷静思考我的话,又或者去找伏之问清,我这站不稳脚的谎言便马上被戳破。
我一见他这般态度,心里也很急躁,哪里肯让立小生有回过神的机会,表情愈加凄然,以至于生生掉下眼泪道:小生,你不信我的话吗?我作为云亭派大弟子何故要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去污蔑他们?!
立小生看我落泪,果然慌了,他道:师兄你别难过,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只是...
我见他态度快要完全向我倾斜,欲要再火上浇油上几句,恨不得怂恿他立刻就去和木长风,林辰晰二人来个你死我活的刀剑相向。当然我知道真正要杀他们,还不能这般硬碰硬,还需利用立小生再作打算。
可是还没待我开口,一阵轻笑于我们背后响起,我身体一僵,转过身去,原来竟不知何时,木长风已经跟上我们了。我竟然毫无察觉。
我原本是想着让立小生听信我的话后,之后,再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乘着林辰晰和木长风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借着立小生的手将他们一一铲除。可是万万没想过要和他们这般硬碰硬,真是该死!
我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道:你何时来的?
木长风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摇头道:啧,若不是听闻师兄所说,我还不知道,原来,我和辰晰竟是做了这等伤天害理的恶事。
立小生看看我,又看看木长风,道:木师兄,这...这件事到底是如何?
我怕木长风说出什么,立小生立刻就信了他,我赶忙作义正言辞道:木长风,你们做了还不敢承认吗?现下有小生和其他师弟在身边,你们难道还能翻云覆雨吗?!又对着立小生道:小生,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吗?我何至于将自己搞得一身伤,撒这弥天大谎。
你的为人?木长风挑挑眉,扯扯嘴角,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他迈出脚步,欲要向我靠近。
立小生听我这般言语,果然有效,他倏地一声抽出自己腰间佩剑,将我护在身后,指着木长风道:木师兄,你休想伤大师兄。
木长风停住了脚步,哈哈笑出了声,道:先不提事情真假,就说说师兄这般垂泪泣诉,虽然师兄狼心狗肺,心思恶毒较之深宫妇人更有过之而未有不及,但是到底样貌一等一的好,做出这般可怜之姿,就是将黑的说成白的,正的说成邪的,听者光是瞧着他的相貌也晕乎乎就是信了。更何况,我们师兄说得这般情真意切,也难怪小生也要着了他的道。
我怒道:小生,他不仅伤我和伏之还这样言词侮辱我,你若不信我,我自己来讨回公道!
说着我抬起手,不管不顾地就朝木长风拍了过去,木长风也以手作掌,正要击向我胸口,立小生已经挡在我的身前,提起立剑刺向木长风,步步紧逼。
木长风闪身躲过,他拔出他的赤剑,步步后退,厉声道:小生,你当真信了他的鬼话?!
立小生看向我,我赶紧道:我绝没骗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见立小生有一丝犹疑,然后朝我轻轻点了头,手中剑式未断,木长风见他没有丝毫停留迹象,也不再后退,就这样他们缠斗在一起,剑剑相碰发出赤赤的声音。
我见他们斗打在一起,又惧前方他们听闻声响,前来帮忙,只恨不得他们快快来个你死我活。
刚刚我冲动抬掌击向木长风,其实根本一毫掌力都无,我若不那样做,让木长风有机会将事情说个清楚,到时危险的就是我,在加上谎言都有破绽,我得抓紧时间。我知道在立小生尚相信我的情况下,我若被木长风所伤,他定来护我,如此一来,他与木长风必然有一斗。此刻,到真如我所想了。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于我面前越过,直插入他们中间,我只听到刹得一声巨大剑花
,立小生和木长风两人被隔开,而他们中间是林辰晰,林辰晰道:你们在干什么?刚刚我收到一支斥剑令,让我们速去出口,铜门已开。
说着他一挥袖,一把断剑浮于半空,上头刻着泛着黄色光芒的四个字:铜门开!速来!
所谓斥剑令即是我们云亭派弟子在紧急时刻所用的一道术法,使用之人要折断自己的天选佩剑,以做载具,然后再也自身心头之血于断剑之上刻录紧急之事,五十年修为驱动断剑令,寻至同门弟子,付出代价极大。
因此不是极端紧急情况下,我们云亭派弟子谁都不会轻易动用这种术法。
木长风脸色一变,马上道:什么事情等出去之后再说,现下,小生你赶快带我们去那出口。
立小生也点头道:你们跟我来。
说完立小生跑向我,他拽着我的手臂,道:师兄,你先别怕,跟我走。
我虽然愤愤他们没分出个你死我活,可是也知道肯定是铜门那里出事了,也不再计较太多,点头道:好。
不知为何,我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大,我一边跟着立小生踏在雪地里,一只手放在砰砰不停的心脏处,只觉得心脏快要蹦出我的喉咙。这种感觉让我极端地不舒服,似乎下一刻,我将要有灭顶之灾。
不行,得出去,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
于是途中,我们再无争执,都在加速脚步,所幸那座山峰离我们并不远,我们几人曲曲折折总算进入了有出口处的山峰。
一进山中石洞,我便发现洞中除了还有几个云亭派弟子,还有其他十几个外派修士,其中我见到原泊衡和双梓双心兄妹二人。
而他们都看着前方一处高大的铜门处,铜门已经大开,只是外面白雾一片,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状况。
云亭派弟子见着我们都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师兄师兄叫个不停。才进入这石洞处,我只觉得我整个身子都在不停颤抖,心脏也狂跳不已,不安压迫着我心烦意乱。
林辰晰低声问我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随口道,然后向那些弟子问道:刚刚是谁发的斥剑令,又为何铜门已开,却是都聚集在这里,没人出去?
话落,便从他们之中走出一个弟子,他道:大师兄,刚刚斥剑令为我所发。他接着就将一切给我们说个明白。
原来他们一行人寻到这里后,发现了这扇铜门,刚开始无计可施,无论众人如何使力,皆都无用。就在他们感到无望时,门却又突然开了,只是大开的铜门外头是一片看不清的浓雾,不知道到底是何状况。
其中一个性急的修士率先闯进大开的铜门之处,众人只听得啊啊啊的惨叫声和什么东西穿插到肉体的恐怖声响。
接着又有几个胆大的修士都踏入铜门内,却是都是听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之后再无回应。
再加上铜门也在每隔一段时间就往下沉了一些。
他们心焦如焚,又不敢轻易妄动,遂以斥剑令来唤我们及时赶到,共商大策。
我听闻他所说,目光视线所及之处,那些修士皆都人人手中都有几把利剑,和都叫不出名字的法宝器物,更有夸张的是有的修士颈上佩戴好几颗价值不菲的明珠,背上背着十几修道书籍。想必都是从这座雪峰山搜刮回来的宝物。
当我的目光触到原泊衡他们之时,发现原泊衡身上倒没有带什么稀奇古怪的宝物,只是弯着腰,拿着剑鞘在那石洞璧上敲来敲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恩人,你也来了!
双心一见到我,立刻笑着就要向我走过来,却是在对上原泊衡冷淡的目光上,停下脚步,只是依旧张着嘴,笑眯眯地做着口型,恩人,恩人。
她旁边的双梓到是没有唤我,却也一直看着我,在我看向他时,他朝我笑了笑。
我无意去管他们兄妹二人对我如何热络,敷衍地笑了笑。
林辰晰和木长风他们和其他师弟在商讨对策。我则像是被什么感应似的,独自一人踱步到离他们都有些远的小角落。
越是靠近越是心有所感,激烈的心跳让我站不稳,我半蹲下来,颤抖着手,挥开杂草覆盖的石碑,上面写着一连串的奇奇怪怪的文字,这绝非是我们现在所用文字,不知是谁所留,但是我却心惊胆颤地能够看懂。
原来这座雪峰山是上古仙人留下贮藏当年各仙人器物的地方,其中又有不少器物并非善器,若是被人带出外面,后患无穷,因此仙人留下最后丝心血,幻化成雪妖,守住雪峰山,不让世人进入雪峰山夺走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