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哥看向金铭,他此刻正在兢兢业业修剪树枝,投入地旁若无人,彻彻底底忽视了他。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人。”
他只好赌一把。
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连他自己都心虚,一直漫不经心的男人第一次仿佛停机卡顿了似的,蜥蜴趴在他修长分明的手上,湿润的信子缠绕食指,逐渐收紧,他才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抿了抿唇,紧紧盯着蛇哥,危险,极具压迫感。
那种眼神,蛇哥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像沙漠快渴死的旅人,遇见一片偌大的绿洲。
但他知道他赌对了。
下一句话是:
“我能让她来见你。”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只是金铭说的信誓旦旦,到时候出事了有他兜着,他也不怕。
他住在了那里。
严格意义上不是住,而是囚禁,不让外出,吃喝拉撒在一间屋子解决,有专门的人给他送餐,总算没有惨到像之前和江楠作对的人一样,出来后大小便都不能自理。
江楠也会来这件屋子看他,就仅仅只是看着他,一站就是半个小时,仿佛在透过他辨别他的话的可信度,又或许是在透过他看某个人,他出去后金铭和他聊天,好像都是围绕一个人。
为了获取更多信息情报,他常常贴着门偷听。
他们似乎也没有避着他的意思。
“你就别倔了,不是找了这么久吗,好不容易找到了又犹豫,人不得迟早跑了吗?”
“她不想见我。”
“你怎么知道她不想见你?那人不说了让她来见你吗?”
他们走得很远,最后一句好像是“我都烂成这样了……“
蛇哥摸不着头脑。
有的时候他们甚至会在他的房间里直接吵起来。
“她真的会来吗?“
“谁知道呢?”金铭一贯散漫,笑嘻嘻地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江楠的脸一黑,“你再说一遍。”
金铭立刻收敛了神色:“会来,一定会来。”
他又犹豫:“真的吗?“
“……嗯,真的。“
蛇哥才真切体会到了他具T疯在哪个地方。
强大如江楠,也有这么敏感小心眼的时刻。
第三天,到了定点探监的时间,蛇哥摸清了江楠的路数,就站在那什么也不做,因此也肆无忌惮起来,半躺在床上,剥了一个香蕉,右手捧了一本书,他认识的字少,只看里面的插画,情节连蒙带猜,正看得津津有味,冷不丁一声给他吓得够呛。
“她最近怎么样?“
这次江楠站在门口,灯很暗,打在他脸上的阴影模糊,神色不明。
蛇哥琢磨着是说那个“她“,磨磨唧唧想着是说不好还是好,编了一个开头,看他脸色:”嗯……挺好的,吃嘛嘛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毕竟灯光太暗,好像眼皮颤了一下,眼眸微阖,怔怔失神,失落。
“是吗……“
蛇哥心想不妙,这太子爷明显找了人家很久,他一说对方没有了他反而过的有滋有味的,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话到嘴边拐了一个弯,往惨里说:“就是睡得不好,整宿整宿失眠,总往窗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有时候莫名其妙哭……”
“失眠?哭?”
他愣了一下,Y下脸,脸色难看得犹如鬼魅:“你对她做什么了?”
他上前一步,才看清他的手上缠着一条蛇,通T漆黑,立着身子,冲他嘶嘶地吐信子,蛇哥心里骂了一句,把书扔开,忙解释:“没啊,我啥也没g,好吃好喝得供着,她自己哭我有什么办法?“
“你不会哄?“
蛇哥瞪圆了眼睛,指着自己,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不会无缘无故哭,你到底做什么了?“
江楠身上的气压低的吓死人,蛇哥顿觉不妙,要往门口跑,被他抓回来掐着他的脖子,手指收紧,眼底猩红,大吼:“你说啊,说!“
蛇吐着信子在他脸上游走,因为缺氧而大张着嘴,脸涨成猪肝色,艰难吐出两个字:“没……没有……啊……“
半根香蕉掉在地上。他不说,江楠更加暴躁,松开手,蛇哥剧烈咳嗽了几下,把刚才的香蕉尽数呕出来,被扯着头发拖到一口井边上,比着他往井水按,井水深,他被拖着半个身子都悬空,亏了手死死扒着井口的扶手,脑袋被一次次按进刺骨的井水里,他呼吸不畅呛了好几口水,每次要说话都被重新按进井里。
“唔…咳咳…不是…不是我…啊唔…”
重复好几十遍,他像一个死狗一样被丢在井边,开始耳鸣,眼前冒金星,静了一瞬间,不断吐水咳嗽,撕心裂肺,喉鼻都充斥着刺骨的井水。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喘得像一个风箱,瘫在地上,他听见那个疯子大叫。
“金铭,金铭!把粉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