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然差人架起了篝火和支架,兔子则被拿去剥皮刮内脏。
大约一刻钟后,架在树枝上的兔肉便散发出肉香。
另一边,叁皇女临芷刚下了马,就闻到这样的香气,随后一抹狡黠从眼中划过,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这叁人面前。
“你们可真是会享受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叁人都看了过去。
温亦然先反应过来,起身行礼,“叁殿下福安。”
连楚跟着起身,随许菁一起行礼。
临芷先是看了眼架着的兔肉,才注意到了一侧的连楚,问道:“这位公子是……”
温亦然上前一步,解释道:“这是连楚连王爷。”
看着他遮住了连楚半个身子,临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随后坐在了连楚坐过的软椅上,往丛林里看了看,“连王爷不穿官服我都认不出来是男是女。”
这话里话外都在说着连楚男不男,女不女。
温亦然想为连楚说话,临芷可不给他机会,话锋一转。
“南平夏有这等好事,也不叫本殿参加。走走走,都去活动活动。”
“来人,上马上箭!”
既是叁皇女吩咐,下人们立刻牵来了叁头马,两头是毛色顺滑的上好宝马,一头是温和的小马驹,很明显是为连楚准备的。
“连楚啊,你马上就要成为本殿的弟妹,这身体总该锻炼锻炼,别到时候连花烛之夜……”
未尽之语,连楚明白,只得上马。
温亦然听到花烛之夜四字,顿时握起拳头,随后松开,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连楚,也上了马,第一个冲出去。
“驾——”
许菁是第二个,不同于温亦然的冷表情,她则是兴奋得双眼冒光,很快就窜了出去。
连楚是第叁个,在下人的帮扶下,才安稳上马,就连怎么让马动起来,也是下人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
骑得那叫歪歪扭扭,东倒西歪。
临芷见他们都走了,眯了会眼,才拿起烤好的兔肉两叁下就吃完了。随后也上了马,狂奔追上了温亦然,不经意道:“哎,这连王爷骑个马都不会。”
*
连楚像鸭子赶上架一样,进了丛林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这马根本不受她的控制,一个劲的往草丛上钻,她脸上的帷帽都险些被树丫刮走。
刚扶住帷帽,身子就不稳了,直向一边倒,吓得她直接趴下,搂住马的脖子,这下马就难受,跳着蹄子想把她甩下来。
“啊啊啊……马啊,别甩,我快…啊…掉了。”
最终她还是不堪马的力度,被甩在了一旁,小马驹则气哄哄地跑了。
连楚一脸狼狈样,娇嫩的皮肤也被磨出了血,只得走回去了,可这郁郁葱葱的丛林,除了树就是树,能往哪里走。
温亦然知道自己是在生气,生闷气,明明那婚事本就不是连楚能决定的,就连他的婚事也是一样,原以为自己的一生将要平淡如水的度过,偏偏她出现了,距离还如此之近。
想到叁皇女刚说的话,抓心挠肝……
没过一会,他就倒转了马头。
清澈的小溪哗哗流淌,连楚一个人坐在相对干净的石头,帷帽摘了下来,破皮的小手揉捏着酸软的脚,有些委屈,晶莹的珍珠悬挂在眼角,愣是没掉下来。
她走了很久,第一次认识到自己这般无用,连回去的路也找不到,肚子还饿了,咕咕直叫。
她先看到小树旁有一株紫色的果子,圆亮亮的,看起来就很好吃。
过了没一会,一只小心翼翼的鹿伸出脑袋,叼了二个吃进嘴里,突然看到小溪边的连楚,吓得呲溜逃走。
连楚见动物能吃,于是跳着一只脚过去,摘下两叁个,原路又跳回去,在溪水中洗了洗,用衣服擦了擦。
也不管人是不是能吃,直接咬下一口,紫色的汁液立刻溢了出来,满嘴香甜。
温亦然在这树林里找了半天,因是有心在找,终是被他找到了。
结果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满脸媚红的连楚,他赶紧下了马,将她扶了起来。地上是吃了一半的紫果,他抚上她的额头,是火热的温度。
“凉……”连楚感觉有冰块敷在了额头,冰冰凉凉很是舒服,但很快就被拿走了,赶紧抓了回来。
被连楚抓住手的温亦然红了脸,低头看她,瞬间被她那幅娇诱的模样给蛊惑了。
朱唇轻启,白糯贝齿,秀玉琼鼻,艳若桃李,手下是细腻的触感,还一直抓着他的手。
温亦然顾不上其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抬脚拿起一旁的帷帽,将她搂抱在怀里,骑上了马。
就在刚刚过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干燥,乱石居多,他用随身携带的软剑将乱石扫开,衣袍一铺,将连楚轻轻放在上面,看到她脸颊上细小的划痕,一阵心疼。
他知道她身上有着伤,那是摔下马造成的,尤其是手腕上的伤,血肉模糊。对于他们这种练武的,随身都会带点治疗皮外伤的药和简易的针线。
他将她的葇荑托起,细细用针将小石子挑出来,泥土之类的倒是没有,定是她在溪边清洗过一番。
当将药粉洒上去时,她吃痛得抽手,力气很小,很快就稳住了,将内里的衣服撕下一个角,包扎好。
他是第一次替人包扎,绑得并不好看,手腕处绕了几圈,过于显得臃肿。
痛感一消失,那热度就上来了。连楚在地上蹬着腿,喘着气,浑身饱受火热的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