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楚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心情,她笑不出来,也不想理这只马,只知道自己在这里,的确很招一些动物和人的喜欢。
她用本就湿的手抹了一把眼睛,一个人钻进马车里,拿出能遮风挡雨的坐垫毯。
随即钻了出去,她要为南平夏挡雨,等雨停了,再去找找附近有没有什么人,她身上还有一些衣服,都是些极品的丝织品,出自皇家。
连楚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手撑着衣袍,双手贴在马车壁上为她挡雨。
她感觉雨一直在下,没有停歇,风咆哮着卷着雨,手指尖都是皱巴巴的雨水浸泡痕迹。
全身从头到脚湿冷凉寒,微微颤抖。
快点吧,快点停吧……
她的呼唤似乎有了回应,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断断续续……
是杀手还是自己人,她抖着睫毛,努力地睁开眼睛,转动脖子,看向远处,雨帘遮挡,看不清是谁。
然后一声“王爷”划破雨水,她听到了,嘴角扯了扯,是红招的声音。
同一时间,还有那淡淡的冷香气息,他抱住了自己,语气颤抖:“我、来、了。”
连楚有些疲惫,但不至于晕,她抓着临天韵的手,卑微地求道:“快救救她,平夏……流了好多血。”
司云蔚叁人也赶到了,匆匆下了马跑过来,第一时间就将南平夏给抬了起来。
临天韵抱着连楚,头抵着她的额头,安慰着:“在救了,在救了。”
他再也不端着一张冰霜的脸,脸上浮现失而复得的喜悦以及对她此刻这幅狼狈模样的痛楚。
连楚看到了,一直盯着平夏,哪怕临天韵让她换一辆马车休息一下,也没有动,她从他的怀抱里出来,进了平夏那一辆马车一同回去。
连楚跟着进出南将军府,看着大夫为她救治,满屋的血腥味,伤口早就翻起,裂口边沿发着白,有些地方能看见骨头,身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蜈蚣。
“给我剪刀。”大夫说。
连楚立刻拿过来,任人怎么说都不肯先去换衣服,只得平夏彻底没问题,才放松神经,换衣服,吃参汤。
而她也根本没有看见后面的人,眼睛都看着她,为她憔悴、悲伤。
这是温亦然第二次见到这样的情景,她的眼里只有南平夏,没有他。
临天韵抿紧了嘴唇,一语不发,一双冷目结着一层厚厚的霜。
连楚终究还是回了连王府。
冒名顶替的人看着回来却失了一条魂的连楚,若有所思,并没有什么动作,继续替连楚上朝去了。
红招越发用心伺侯连楚,给她盖被子,摸着瘦削的手臂,眼眶浸满了泪。
大概睡了整整一天,连楚是在晚上醒过来的,红招一直留心着,她一醒就端着洗漱用的器具过来,顺便叫下人拿吃的过来。
连王府一下子有两位一模一样的主子,起初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但仔细想想这二叁个月‘王爷’突然变了性格,便很好理解了。
那位看不出啥表情的王爷才是假的,但这位假王爷却很有本事,让她们这些下人出门都倍有面子,被人恭维的感觉特别好。
一时间,下人们分成两派,谁都看不惯谁。
而得知消息的苏召思和叶沐风,却不是那么美妙了,想到自己这几个月像被监视禁足一样的生活,着实不是那么好受,尤其是饭菜越来越降低品位了。
他们第一时间就跑了出来,想跟连楚哭诉,但刚一见面,就发现连楚不对劲,叶沐风还算会看脸色,没有触眉头。
反倒是苏召思就不一样,他被宠坏了,只在意自己,便拉着连楚的手委屈道:“他将我关了起来,还罚我去刑堂整整一个月,呜呜~”
连楚一直以来,脾气都是好的,除非真在她面前做什么不好的事,南平夏的事情已经夺去了她一半的心神,另一半是想着如何对付其他人。
她没有去摸召思的头,而是有些无力道:“我知道了,能安静会吗?我要休息。”
苏召思顿时愣了,意外地去看连楚,发现她的眉间藏着一缕愁,看起来累累的。
他突然醍醐灌顶般,懂事了起来,一直以来母亲和姐姐都惯着他,无一例外,真闹得狠了,她们就会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让出来。
“好,你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苏召思默默退了出去,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拉着红招,有些不习惯地问:“可有我需要帮忙的。”
“你不捣乱就可以了。”
连楚差不多休养了二天,当得知南平夏醒了,就匆匆赶了过去。
南平夏刚吃完药,见连楚来了,眉梢弯弯,正要起来,就被按下了。
“你怎么样了?”连楚很担心。
“好着呢,我感觉到了,你一直陪着。”南平夏心里甜滋滋的,病也好得快,原本要好几天才能醒,却叁天后就醒了过来。
“那就好,你可得赶快好起来,你说过要陪我去寺庙祈福的。”
“会的。”
南平夏当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如果两人能活着到皇城的话,就一起去寺庙祈褔。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连楚看她刚醒不久,便叫她好好休息,不打扰她睡觉。
看南平夏躺了回去,给她盖了被子,就出门了。
刚走出门不久,就看见温亦然站在院子一旁的石桌前,眸中含光,期盼着望着她。
作者:绕了一圈,又回来了,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