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楚这一夜并没有睡好,耳边有着时断时续的咳嗽声,有时大咳却突然止住,有时如闷雷般,埋首在棉絮中,声小却连续。
每次都想暴躁而起,还是忍住了,她睁着眼睛看到他蜷缩在一侧,忍受着。这幅样子她想起了前世,自己也如他一般不想打扰别人,可没用。
被父母一脚踢出床,睡在床尾的她整个人掉落下来,磕破了头,满头的血,还待上床,却被暴躁的父母扯着头发拎出房子,彼时外面下着大雨。
树木像一具具鬼魅在飘忽,随着风越来越近。她看见那个鬼白色的身子,像浓厚的烟凝成的……
想到这,连楚皱起眉,半侧着身,遮住半边耳朵,决定明天给他找个大夫看一下,再送回去。
第二天,红招再次看到王爷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男人,差点要拔剑砍了谢秋。
“给他看个病,就送回去吧!”连楚对于这个吵了自己一夜的人,精力根本提不起劲,只想补觉,“对了他是被人送过来的,你查一下,警告一下我并不喜欢。”
谢秋黑眼圈严重的眼皮抬了一下,一语不发,好像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
临走的时候,他还想看一眼,却被那侍从一把拉走了,重新回了那个破败肮脏的屋子。
女子见人被带回来,好似还换了身漂亮衣服,高兴坏人,第一句就是“钱呢?”
谢秋一言不发,只是听医嘱独自煎药。
结果那女人,一把将他踢倒在地,“你个小贱人,问你话呢?”
……
连楚最后还是没有补觉,她收到信鸽,南平夏她上战场了。
寒风吹着信的一角,她透过窗帘,看到顾绵高高兴兴地走了过来。
“姐姐,你一直呆在屋子,难道不闷吗?”
顾绵拉着她的手,“走吧,一起出去走走,今天天气好。”
连楚很快被他带着来到一条小船舫,雨后的雾山更加如画。
船在晃荡,但很稳。
连楚只是被他带着欣赏,享受着冬日的风景。
一艘扁舟,船妇划着船,接近湖中心,更觉其凛冽。
“怎么样,有没有诗意?”
连楚将整个身子缩在暖袍里,呵呵一笑,然后道:“有。”
“其实这湖有个传说,相传有一代女皇在此游湖时,碰到了此生挚爱,也是同样的冬日,她觉朝事烦闷,便偷偷溜了出来,想体验下世俗的快乐,途经此湖,听到一萧声,声音幽扬,饱含情绪,一下子勾起她的好奇。”
“可那声音在湖的另一端,隔着雾,看不清,便雇了船家,一路向萧声过去,见到了人,两人一见倾心,便随着船一起回去,共谱传世爱情。”
“所以这湖也叫倾心湖。”
连楚继续端着笑,问:“那后来呢?”
“然后便是女皇封那男子为凤君,宠冠六宫啊!”顾绵看快要到湖的另一侧了,继续道,“所以这里也成了相爱的伴侣常来的地方,他们相信将船从头游到尾,再从尾游到头,便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
连楚见这船快要到湖尾,到的不是岸,而是一座青山。
也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萧声,悠扬悦耳。
眨眼间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