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房门前不远处,正举着个花环对他笑,“我看见院子里的月季开得很美,便摘了几枝编了个花环。”
他突然有一瞬间的恍神。此女容色真真是极好。
他不动声色,温柔笑道:“月娘怎么一个人站在那儿,你身子可还好?那两个婢女呢?”
她不理会他的问题,一边向他走来,一边把花环戴到自己头上,笑意盈盈地注视着他,“好看吗?”
“好看。”他点头。
于是她开心起来,“那当然,毕竟我那么美,能戴到我头上是它们的荣幸。”说完便把自己头上的花环摘下来,往他头上戴。裴述本能的避开,她的手落空,立马委屈道:“夫君干嘛这么抗拒?”
她的喜悦和委屈都太过真切,一双凝视着他的美眸似含着雾气。裴述顿了一下,温声岔开话题,“月娘,外面风大,先进屋里吧。”
钟情以为他要赶她回屋,衣袖却被他拉住,被他带进了书房。
他扶着她在桌前坐下,仿佛她真的是他珍爱的妻子。钟情心中直打鼓,不知道这狗男人又要搞什么花招。
桌面很干净,什么都看不出。也是,狗男人会让她进书房,恐怕只是因为这儿根本没什么要紧的东西。钟情甚至怀疑这人的老窝根本不是这个庄子。
裴述摊开一张宣纸,写了一个字,然后问她,“月娘,你可认得这个字?”
钟情一看,顿时心脏一紧。那分明是个“钟”字,可她知道古代使用的繁体字里根本没有钟,只有钟和鐘。
他一个古人,本不可能知道“钟”这个简体字的。他果然翻看她的身份证了,还拿这个字来试探她。
“笨蛋夫君,你是文盲吗,怎么连钟字都不认识。”她嗔他,“就是暮鼓晨钟的钟啦。”
裴述想起了胡太医说的,失忆之人虽不记得生平,但读书写字之类的技能大抵仍是不会丢掉的。他问她:“月娘不是失忆了,怎还会认字?”
她白他一眼,“我是失忆了,可我不是笨蛋。我只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想不起来我的过去,但不代表我成文盲了。”
“原来如此,倒是为夫唐突了。”他轻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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