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薇头也未回:“想清楚了。”
裙摆摇曳,谈薇从二十米高处直接走楼梯下楼,提着箱子,快马加鞭。
雨雾漂泊,冰冷如刀,她走得决绝,再也没回头。
沈炼舟丢下酒杯。
仓促一笑,女人就跟这猫一样,养不熟。
他喝光酒,重重搁在桌台上。他快步往外走,杨姨跟上来:“先生,雨伞。”
沈炼舟没听到,他迅速下楼只抵车库,迈巴赫开出去,在宽阔的马路上,与一辆白色奥迪擦肩而过、背道而驰。
转头的刹那,他看到谈薇笔直地坐在副驾上,白色的蹁跹身影,如同水光,一闪而逝。
沈炼舟蹲下身,打开唱片。
陈粒的《清透》从车载音响里汩汩流淌。
这景色从北到南永不重复流转/全都没你好看/在最开始也是最尽头/最朦胧也是最清透/走过真假相的路口/才看清你的眼眸/最开始也是最尽头……
眼前闪过那双水雾清透的眸子,沈炼舟烦躁地关掉唱片。
那一晚,沈炼舟亲自走访了许多宠物店,再也没能寻找到跟索芳一模一样花色的猫。
“猫没了,我可以再买,”
“可是你要的索芳呢?”
“索芳,索芳,原来就是寻找芳菲的意思啊!”
“可是我的芳菲,我的蔷薇,我终究遗落了。”
店员紧张不安地看着这个男人,男人冷峻倨傲,帅得人神共愤,却也阴暗燥郁,让她们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罢了,它们都不是索芳,也不是你。”沈炼舟锐利如寒风似的,扫了一圈,大长腿一迈,又走出了宠物店。
沈炼舟开车,在城里横冲直撞,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谈薇曾说过她是一艘漂泊的船,如今,他也成了一艘漂泊的船,而摇橹的那个人却不知在哪里?
车子一直满无目的地往前开,最终在玫瑰苑停下。稍后,他站在谈薇暂住的那栋单元楼下,一排排野蔷薇旁,站着。
司佳磕着瓜子晃到阳台。她所在的楼层不高,五楼,所以一眼便看到了楼下的那个人,略显廖索的身影。
犹豫片刻,她对正从浴室里走出来的谈薇说:“那个,沈炼舟在楼下。”她瞅着谈薇,其实心里也吃不准,怕谈薇会舍不得而回头。
没想到,谈薇只是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事不关己地说:“他爱当白杨,就让他当。”
沈炼舟一直站在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