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狭小的空间内,外头里头的一应声响皆被放大数倍,清晰可闻。
种苏透过杂草空隙,凝神注视和倾听外头的动静,紧张与奔跑让她心脏狂跳,耳边几乎能听到怦怦的心跳……以及李妄粗重的喘息。
“你如何了?”种苏转过脸,小声问道。
李妄长双腿一只曲起,手臂搁在膝盖上,手指虚弱的自然张开,脑袋微垂,靠着洞壁,不住喘息。
这场景莫名似曾相识,种苏很快想起,可不就像那日小巷中初遇时情境?同样的狭长空间,同样的静寂幽暗,不过今日种苏手中少了盏小花灯。
不得不说,即便无药物效用,这美色也相当诱人。
不过眼下种苏并无半分旖旎心思,她目光中充满焦急担忧。
“燕兄?燕兄?”
始终不闻应声,种苏担心李妄昏过去了,忙趋身近前,跪坐到李妄身侧,微探头,面对面察看李妄情形,并迭声唤着。
“没死。”李妄仍头颅低垂,半晌才从牙间逸出二字。
“很不好受吗?”种苏感觉到李妄的克制。
李妄的手指张开又猛的握紧,似乎极为痛苦,种苏正要开口再问,忽然李妄双手交握,交错握住双手手腕,衣袖翻起,露出半截手腕来。
借着微光,种苏看见李妄裸露的肌肤上不知何时爬满红疹。
“啊。”种苏忍不住惊呼。
“这是,这是讳症之故?”种苏马上联想到了那只猫。
与此同时,也大抵明白为何李妄会如此体力不支了,心疾料想原未这般严重,然而讳症同时发作……很显然,这讳症更为厉害。
又是心疾,又是讳症,难怪平日不怎么出门。
种苏从前并未真正见过讳症,只听说过患花粉症的终日喷嚏不停,眼泪鼻涕横飞。出红疹的尚第一次见,想来也是症状各有不同。只是这荒山野岭的,一无郎中二无药石,可如何是好?
身后还有追兵,当真雪上加霜。
那红疹不知是奇痒还是奇痛,能让李妄露出痛苦神色,无论哪种都定然不好受。种苏见李妄痛苦不堪,却无计可施,不由十分着急。
眼见李妄越来越用力,那力道似直要扼断手腕般,情急之下,种苏伸出双手,握住李妄手腕,以免他自伤。
“……拿开!”李妄沉声道,那声音里含着忍到极限的焦躁暴戾。
“我帮你。”种苏轻声道。
“……走开!”
“还是这么凶。”种苏低声嘟囔了一句,却未松手,“我不会走。燕兄,告诉我,这讳症除了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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