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殊臣提起笔,侧目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却又在看见齐欢趴在桌上玩手指时,目光温柔起来。
也罢,磨墨累手,就让偃九做吧。
他蘸了蘸墨水,正要下笔时,只听咔嚓一声,墨条断了。
偃九吃惊地松开手,落下的半段墨条砸进了砚台里,溅起的墨汁正好甩出一滴,落到趴在旁边的齐欢腮上。
这也太抱歉了。他掏出怀里的帕子,正准备递过去,就听自家殿下沉沉道:刷茅厕去。
仿若晴天霹雳劈来,偃九顿住了,这么冰冷的话语真的是从殿下温暖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但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属下,要以为殿下分忧为己任。
他垂头颔首,悲壮地朝厕所走去。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黎殊臣看了看桌面上的狼藉,搁下笔,又掏出帕子,望向齐欢,伸出了手。
望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的手,齐欢手比脑快的搭了上去,还轻轻地捏了一下。
接着,力道传来,她被拉进了黎殊臣怀里,坐到了他腿上。
阿殊...
你脸上有墨汁。
话罢,黎殊臣拿起帕子,认真地为她擦净脸颊。不过,人在怀里,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托着她的这条腿。
按住她的后脑勺,黎殊臣吻了上去。
念着还有个没眼色的属下在刷茅坑,随时可能回来,他罕见地浅尝辄止,亲完后将她抱起,放在了旁边的木凳上。
习惯了他总是吻的很久,猛一被松开,齐欢反而有些不适应,就这?
时间变短了哎,这次好像不太行...恍惚间,她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顿时,黎殊臣脸黑如墨,转身去掩门,心道:一定要让她看看到底行不行...
然而,摸到门的那一刻,他敏锐地发现了蹲在墙边的偃九。
偷偷看了眼自家殿下阴沉的脸色,偃九挠了挠头:殿下别误会,我看茅厕不脏,就想着不如来扫扫屋檐下的蜘蛛网,我什么都没听见。
见殿下依旧眸光沉沉,他只好硬着头皮又道:殿下在属下心中英明神武,您没有什么不行的,...实在不行属下去给您准备点鹿肉、牛鞭、羊鞭...
滚!
好嘞!
碍眼的人走了,黎殊臣转身走向环着双臂、满脸尴尬的齐欢。长臂一伸将她捞起放到木桌上坐着,黎殊臣捧起她的脸,吻了下去。
良久后,正午的日光渐渐转淡,透过窗格洒在他的墨发上,漾起点点光圈。
待他松开嘴唇,齐欢立马将脸贴在他胸膛上,瓮声瓮气地说:不许再亲了,亲的我嘴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