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折磨了这么多年,已经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了,看着傅姬尘,混沌的眸子许久都没有聚焦,只是张开嘴巴尝试着喊了一句。
尘儿。
云遮月依旧站在月门处,看着傅姬尘将那个女人从地牢中搀扶了出来,随后又看见,那个疯女人从身后拿出个磨尖了的簪子,朝着傅姬尘心口扎去。
一下还不解恨,一直刺了许多下。
鲜血沾了满手,依旧不觉得烫,口中喃喃着,眼神中满是疯癫:贱人,贱人,你是那个贱人的孩子!你们都去死!去死!
明明推开女人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是傅姬尘就这么任由着女人见簪子一下下朝着自己心头扎去。
最后还是云遮月走过来,一脚将那个女人给踹开了,伸手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也顾不得鲜血会染红血衣了,抬步带着傅姬尘离开。
身后传来混乱的声音,那个疯女人又拿着簪子朝着林悦儿和男人刺过去了。
但是云遮月没有回头,傅姬尘也没有回头。
左右那些事情也跟他没有关系了。
云遮月将傅姬尘带离傅府,傅姬尘咳嗦一声,说道:你把我放下吧。
他将傅姬尘放到了一旁大树旁,傅姬尘靠在树上,一身绯衣唯独心口处红得艳丽,他没想过自己念了半辈子的母亲,会亲手杀了自己。
傅姬尘轻咳一声,有鲜血流了出来,他将手中团扇放到一旁,不让鲜血沾染到。
他虽然有两个母亲,可是没有一个人是爱他的。
他抬头看了云遮月一眼:等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今天的阳光太强烈了,他看不清楚云遮月的表情,一个人静静靠在大树上,任由鲜血流出,一点要止血的意思都没有,眼前这一切都和云遮月第一次看见傅姬尘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那个时候傅姬尘是差点身死,这次是心死了。
他闭上眼睛,任由温暖的阳光撒在自己身上,但是心脏却一下比一下跳得慢:我早就该知道的,傅姬尘,是妓是尘。
他嘴角勾起一个讽刺至极的笑容。
但他自始至终都未后悔。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勤政殿走出来的,只知道自己满手鲜血,只是站在高台上往台阶下看了一眼,便眼晕得厉害,愤懑憋在心口,转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也踉跄一下要往台阶上倒下去。
突然伸出一只手,接住了她,熟悉的味道比声音先一步将自己环起来。
阿姐!
她抬眼看向身旁的沈安合,想对沈安合笑笑,但是苍白的脸色就算挂着笑也只能让人心疼。
他伸手扶着商苑,让商苑能站立着不倒下,随后他就听见商苑说:安合,你说怎么会有人将杀人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呢?
为什么到死都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