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娇听着他的话,却是没有应声,只躺在床上,幽幽望着帐顶。
待到第二日,皇帝又派了人来,燕娇依旧称病。
到三月初七,秦苏冠礼这日,皇帝派怀安王裴寂前来,燕娇依旧避而不见,只说病得不能下床,便是连秦苏的冠礼也无法参加。
裴寂闻听此言,眉头一紧,又笑道:殿下既病得如此重,不若让本王前去探望?
燕一拦住道:怀安王,陛下病体不稳,您这一进去,怕是带了凉气。
裴寂嗤了一声,难不成你们日日不进殿下的营帐?
他顿了顿,又眯眸道:如今陛下已归,该称殿下才是。
他之前还以为燕娇不过是受谢央蛊惑,心中还是对陛下忠孝有加的,可如今一看,只怕不然。
燕一听了他的话,只动动嘴唇,仍站着未动身,而燕二他们也唰地站作一排,不让裴寂再进一步。
裴寂眯眸看着他们,手按在腰间佩剑的剑柄之上,拇指微动。
怀安王。
裴寂手一顿,侧眸看过去,只见谢央一袭墨色圆领袍,头戴大帽,掀开帐帘,笑看着他,怀安王,许久不见。
裴寂扯扯嘴角,太傅大人,许久不见。
怀安王要探望陛下?
裴寂听到那陛下二字,眉头一紧,刚要开口,却被谢央抢先一步,是怀安王要探望陛下,还是太上皇想要试探陛下?
裴寂猛地看向他,笑了一声,谢央,那玉玺是你拿的吧。
谢央眉心一动,又听他道:那日余王起兵,你就不见了人影,如今想来,你当时便知余王的打算?
谢央缓缓走上前,坐在桌后,给自己倒了杯茶,那茶杯之中,热气蒸腾,他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谢央!你明知他狼子野心,却瞒而不报,其心有异,你煽动殿下称帝,如今誓不归还玉玺,其心可诛!
砰地一声,谢央将那茶杯一把扔在他脚下,热茶四溅,有几滴滴落在裴寂鞋尖之上。
裴寂身形未动,嗤笑道:怎么?太傅这是被本王说得恼羞成怒了?
谢央轻甩了下衣袖,怀安王,玉玺不拿是要留给乱臣贼子吗?太上皇掩了行踪,就要任由余王登基为帝吗?若陛下不先下手为强,你可知这大晋会如何?
裴寂微微退后一步,又听谢央道:那余王便会称帝,只需不久,这风向就会变,他的根基就会稳,慢慢很多人都会忘了这天下原本是谁的。这就是怀安王所要的吗?
可如今呢?陛下已归,殿下却称病不出,迟迟不归还玉玺
不待裴寂说完,谢央笑了一声,怀安王,称帝一事,岂能作废?岂不是置陛下脸面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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