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看透了人世间一切繁华和险恶,历尽千帆过后才能露出的笑容。
凭他一个久居深山不谙世事的小孩子,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笑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醉了。
而且醉得不轻。
谢零离!她大叫了一声。
而他却笑着说:你不该叫我谢零离,你应该叫我亓官小谢。
姜梦槐站在喧闹的楼下,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即刻冲进了醉仙楼里,朝着二楼上冲了去。
而此刻的谢零离的确是醉了,他本来是来这里给江淮花送信的,可是一想到姜梦槐让他静一静,于是他就点了一壶酒,坐在这二楼上饮了起来。
烈酒下肚,他的大脑被酒精填满,眼睛也跟着迷蒙了起来,他看着窗外那条宽阔的朱雀大街,又想起了昨夜在阴月山庄听到的那位姑娘说的话。
哥哥他会打马过洛阳城门,穿过朱雀大街,跨过护城长河,行至凤阳糕铺,为我买一袋新鲜出炉的芙蓉玉面糕的。
他遥望着下面的街道,行人络绎不绝,哪有什么打马而过的少年呐?
少年不会再回来了,她期待的芙蓉玉面糕也不会再有了。
他一想到这一幕,心口就扭成了一坨麻花,他痛到不能呼吸,最终只能借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他昨夜沿着那座全是鬼的山庄一一走了一遍,他努力地回忆前世的过往,可是却只有一些零星的画面,他确切地知道自己与那座宅院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因为他脑海里闪现出了很多小时候的画面。
那些画面很短,顷刻间便如烟花般散去,他想捕捉却无法捕捉到。
他听见那声小谢的时候,仿若听见了那位为他移开蔷薇花的妇人在唤他,记忆深处,那位华贵妇人也是这样唤他的。
小谢亓官小谢这是被他尘封掉的名字。
小谢!这时,姜梦槐跑到了二楼上来,拨开了包厢的珠帘,冲到了他的桌前,生气地吼道:谢零离,你在发什么疯?受伤了还跑来喝酒!
他闻言稍稍抬起眉来,望着她那朦胧的身影,只是讥笑了一声:不是你叫我静一静的吗?
我叫你静一静不是叫你来喝酒!你现在受着伤,怎么能够喝酒呢?她暴躁地吼道。
他却只是不羁地反问:你凭什么管我?
我是你师姐啊,我怎么不能管你?她朝他走过来,伸手来夺他手中的酒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