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冰阳闻言一愣,垂眸去看她。
那张小脸在夜色里带着淡淡的绯红,因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润,新换的睡衣带着清甜的栀子奶香,举手投足和唇齿之间都萦绕着一丝侥幸藏不住的娇媚。
说实在的,都挺吓人的。
但形形色色的尸体看多了,看看同样也是形形色色的她,居然赏心悦目。
他眼梢微紧,不自觉地撇开了眼,那就在这说。
察觉到他目光涣散,叶萦萦得逞似的仰着脸,你自己说你不是坐怀不乱的人,怎么我一敲门,你反倒先紧张了?
阚冰阳蹙眉反问:我紧张?
小姑娘踮起脚,额头都快顶到他的鼻尖,挂在他胳膊上的手更是攥得死死的。
虽然身高达不到,但气势汹汹,语气更是势均力敌。
你跟我说话,喉结一直在动。
她一向胡搅蛮缠,阚冰阳都快被她搞自闭了。
什么人啊,老喜欢盯着人家喉结是个什么意思,这嗜好还真是前所未闻,百年一遇了。
他沉着解释:叶萦萦,所有人说话喉结都会动
我知道所有人都会动。叶萦萦噘着嘴,涨红脸,连脚尖都快立起来了,但你明明跟我说话的时候动得更厉害些!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她还真是喜欢先发制人。
可没辙,她一语中的,仿佛击中要害般,一下子就让阚冰阳无言以对。
啧,这小姑娘,不管是怂起来还是凶起来,都让人没办法招架。
当真是又爱又恨。
他让出一条道,让她进来,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小朋友,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晚上敲响他的房门了。
可既不卖关子,也没有实质性的意图,他工作忙得焦头烂额,还要应付褚施交代下来的紫灵山拍摄,根本没空陪她玩过家家。
但叶萦萦不懂。
她年龄小,涉世未深,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跟他待在一起,哪怕近距离地看着,都好过远距离的恋爱。
这大概就是,一厢情愿?
她咬了咬下唇,将口袋里的红布小包攥在手心里。
她没拿出来,因为趁着这个私下里的机会,她还有个问题要问。
我想问问你,我有师母吗?
说完她又紧挨着补充了一句,准师母也算。
话音一落,阚冰阳眼神遽沉。
小姑娘大晚上不睡觉,跑来敲门就问这么个问题?
这些日子,他在江城市法医检验中心和紫灵山来回奔波,不是解剖尸体就是应付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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