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冰阳看着她,将手中那簇细细软软的柳枝放在旁边,淡淡道:家里有点事。
叶萦萦微微低头,掀起眼帘,低声问道:沈家?
她这也是白问,除了沈家,还能有哪个家,他本来就是沈禾风的儿子,就算从小养在紫灵山,沈家大门也是为他敞开的。
嗯。阚冰阳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便伸手过来扶她,起来吧,橖顶风大,别吹生病了。
叶萦萦盯着他,却倔强地往后一缩,躲过他的手。
阚冰阳:怎么了?
生病又怎样?她慵懒地坐起来,道袍松垮懒散,软骨柳筋,看着就不安分,生病了你照顾我呗。
无病呻吟的矫情,日复一日不够,还要年复一年。
在他面前,总是作不够。
阚冰阳耐心道:快起来,听话。
叶萦萦斜着身体缓缓靠下去,两只脚蹭着脚下石阶甩了甩,脚尖点地,露出道袍底下的两根更加不安分的脚趾。
又是听话、听话,
除了听话,好像这人就没什么话要跟她说了。
再说了,她有那么纨绔不堪吗,听话都成训诫她的本能用语了。
她摇了摇头,就是不肯起来,你不是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
话说一半留一半,阚冰阳也不是听不明白,于是顺着问道:然后呢?
叶萦萦笑得更娇,既然如此,那你照顾我不就是天经地义?我可是你的晚辈,你好好照顾我,以后我才能伺候你送终啊。
送、送终?
呵,原来如此,看来是在这等他呢。
明里暗里不是超度他就是要给他送终,也不知道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还是这辈子欠了她的,被这么挪揄。
送终就不用了
他学着她,面容平静,语气平淡。
话呢,也是说一半掩一半。
叶萦萦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好奇道:然后呢?
阚冰阳眉头渐渐舒展开,看着她那双满含深思的双目,不觉也往前探了探,伺候就行了。
紫灵山轻拂的微风,似乎把这话放大了,飘入耳朵里的时候宛若一根藤蔓掰扯而上,将叶萦萦大脑里那根早就不运作的神经勾了起来。
好端端的,这男人发什么骚,开什么车。
就算她已经不是十九岁,但也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没恋爱没男朋友,突如其来的过山车,让她连吱都吱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