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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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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捉住长白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自己动手,解了腰带和扣子,扯开衣襟,露出了里衣来,“来,取悦我,让我看到与寻常时候不同的长白,只属于我一个人样子的长白。”

一番痴缠,因着没有随身带着润滑用的油膏,在我进到长白的身子里面去的时候,万般小心之下,还是弄疼了他,他闷哼了一声,本能的收紧了身子,直惹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飞上了云端般的快活。

一寸寸挺进,一点点被温暖和柔软包裹,我仅剩不多的理智终于被消磨了个干净,伸手扶了长白的腰身,由着自己的性子,在他的身子里面驰骋了起来。

长白明显比第一次的时候少了许多的生涩,已经会学着尝试迎合我的求索,他的声音本就是好听的,此时动情,更是染上了与寻常不同的美妙味道,只让我觉得,怎么听都不会觉得厌。

许是我的身子真的大不如前的关系,这一番欢好,倒是没想那日在雪园般的,折腾长白大半夜,还没倾泻出来……一个时辰之后,折腾着长白倾泻了两次之后,我便把汁液留在了他的身子里面,伏在他的背上,只剩了大口喘气……

主子。

长白把我捞进了怀里,小心翼翼的啄了啄我的唇角,然后,伸手帮我顺气,“身子果然不比以前了,回头,还是得让长卿好好的帮主子调理一二才行。”

怎得?没喂饱你?刚刚,是谁叫的自己很快活,要去了?

听了长白的话,我顿时便不高兴了,什么叫“果然不比以前了”?我,我不就是……哼!讨厌!果然就不该让长白跟长卿那个坏东西走得太近的!这才多久,就学坏了!

以前时候,主子是不会脸色这般差的。

长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一旁的袋子里取了松子儿糖出来,剥去了糖衣,送到了我的嘴边儿,“只要是主子给的,长白都欢喜,长白只是心疼主子,怕主子当真伤了身子,没有别的意思。”

哼!哼!哼!你以后少跟长卿那混蛋走得近!学坏了,我可跟你没完!

我使坏的低头在长白的胸口上吸了一个红印子出来,才张嘴接了他送来的松子儿糖,咯嘣咯嘣的嚼了起来,这在上面,快活是快活,可,也真真不是一般的费力气,前些日子,西陵还不曾听长卿那混蛋妖言惑众的时候,跟我做这事儿,我也是没觉得现在这么累的……哎,果然,我还是不适合在上面呢……下回,还是跟长白商议,让他在上面好了……

待休息的差不多了,消了汗下去,长白才给我俩分别裹了一件外袍在身上,抱着我去了溪水边上擦洗,水有些微凉,他细心的洗了布巾,用内力弄得温热,才放到我的身上,暖暖的,让我不知不觉的,便犯起了困,也不管旁的了,往他身上一歪,闭眼就睡,唔,反正,他是会把我安全的带回去的,没事儿,我这般想到。

这一觉睡得极浅,我迷迷糊糊的感觉到长白帮我擦洗完了身子,穿好了衣裳,然后,放在身边地上了一会儿,才又抱起来,起身往什么地方去,降雷的响鼻在我的耳边喷着,唔,八成儿是这祖宗马使性子,不肯让骑了罢,也真真是难为长白了,刚刚,他应也是累得不轻,需要休息的,现在,却还是得抱着我,牵着降雷这匹祖宗马。

恩,待回了营,我得给它撵到伊勒德的身边儿去,让伊勒德好好儿的替我教训教训它,让它明白,什么才是当一匹马的本分,唔,不过,这喜欢吃肉,尤其是喜欢吃肉馅儿包子的马,真的还能算是一匹马么?应该……算是罢……总归不能算是狗或者狼罢……

嗡——

一声破空划破平静,长白的身子突然飞身而起,惊得我顿时没了睡意。

是弓箭,有人,要对我或者长白下手!

这么近的弓箭声音,我曾在凌国,渺带着我去夜市的时候经历过!那一回,险些要了我的命去!

长白,你没事儿罢?

没有预想中的痛,我本能的攥紧长白的衣襟,抬起头来看他,见他只是脸上带着怒意,并没有不舒服的神色,才稍稍放下了心来,“看到是什么人了么?”

是三棱箭,应该,是城里派出来勘察地形的斥候。

长白朝着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扬手一拍降雷的颈子,朝山下的大营指了指,然后,卸了它的缰绳和鞍子,埋进草里,抱着我躲进了另一处草丛,“别怕,主子,有长白在。”

为什么让降雷先下山了呢?若是他们人多,我们不是连跑的机会都没了?

我抱着长白的腰身不敢出声,只张了嘴,用唇语跟他问询道。

降雷的目标太大,带着它我们没法藏身。

长白知我看不懂唇语,便扯了我的手到他面前,在我手心里写字告诉我,“降雷不是那些傻马,它会保护好自己,然后去大营里给我们求援的。”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

我当然相信,降雷那贼精的马,不会有危险,可是,带着我这么个半点儿武技都没有的人,长白,能躲得过那些隐在暗处的斥候么?我第二次有了讨厌自己的念头,之前,不能跟了人进去凤城救西陵,现在,又要变成长白的拖累!我真不该那么懒,为了睡懒觉,就一直拖延跟霜学武技的事儿的!

信我。

长白在我的手心里写下了这两个字,然后,小心的帮我把手掌并拢了起来,低头吻上了我的额头,然后,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嗡——锵锵——

两道箭矢从不知什么方向射了过来,被长白挥起的剑斩落地上,长白一手抱着我,在草丛里打了个滚,隐入了另一边的草丛,从腰带里拿了一支女子尾指粗细的竹管出来,含了一半进嘴里,冲着箭矢来的方向轻轻一吹。

距离我们刚刚所在的位置约莫十丈远的地方,发出了一个人的哀嚎和若干人的惊呼咒骂,长白一边侧耳听着,一边带了我换了个草丛,“少说有二百人,主子,身上带毒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怒杀

只有药,没有毒。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用唇语告诉长白。

哎,可真是丢人,我明明是个从毒入医门的人,到了危难的时候,身上竟然拿不出半瓶毒药来!

这阵子只忙着治伤救人了,嫌那些毒药带在身上占地方又麻烦,就都放在了摇给我准备的药匣子里锁着,这下儿,可是真真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了!

可惜,不能把他们的命都留下了。

长白在我的手背上写了几个字,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把折叠的小弩,拼装好后,安上了五支箭,对准发出人声的方向,扣动了一个扳扣。

这五支比寻常弓箭短了许多的小箭飞掠而去,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儿的破空声响,紧接着,长白捞起了我,猫着腰闪身到了另一边的草丛。

对面传来了重物触地的声响,紧接着,是一阵怒气冲冲的大骂,再然后,十几支箭矢准准的扎进了我们刚才藏身的草从,钉在地上,没进了地面半截的箭身,那弓的硬度,可想而知。

看着那十几支箭矢,长白的眉头本能的拧了拧,动手给那把小弩又装上了五支箭,对准一个方向射出,环着我腰身的手臂微微使力,不惊动一片草叶的带着我跃上旁边的树顶,藏身在了树叶之中。

居高临下,透过树叶的缝隙,我看到了刚刚攻击我们的那些人,穿着黑衣的一小片,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但,却是能分辨的出,被丢在一边的七个人是已经没救等死了的,他们的喉咙上,都贯穿着一支小小的弩箭,没有溢出半点儿血来,脸色,已是被憋得铁青。

长白,这是木络树,附近百步之内肯定会生长奇拉果,如果能寻来,我可以配出七步醉,只要找好风向,用火焚了,就可以把他们都放倒。

我习惯性的环视了一下我和长白所处的环境,却意外的发现,我们藏身的树,是一棵能用来做迷药的木络树,忙伸手扯了扯长白的衣襟,以唇语告诉了他我的发现,“你帮我找找,一种贴地长的红色果子,婴儿拳头大小,紫色的叶子。”

长白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便眯起眼来,往四下里找去。

不多会儿工夫,便给了我回复,指了指远处的一个草窝,在我的手背上写字问我,找到了,要果子,还是要叶子。

三片叶子,一枚果子。

我满心欢喜的用唇语告诉长白,便动手从我们藏身的木络树上扯了几片叶子下来,塞进嘴里嚼了起来,没办法,没有药碾,只能用这种法子了……虽然,事后我的嘴得有好几天尝不出任何味道来,但,跟没命相比,还是得两者相较取其轻了……

看了一眼我嚼着的木络树树叶,长白微微拧了拧眉,给我做了个不要乱动,等他回来的手势之后,便像一只灵猫似的下了树去,拿装好箭矢的小弩,就地一滚,朝着那些人藏身的方向,又扣了一下扳扣。

这一下,像是彻底的捅了马蜂窝,那些原本就骂骂咧咧的黑衣人顿时怒了,上百支箭矢朝着长白发射箭矢的那一溜草窝射了过去,在地上钉出了一排比栅栏还密集了许多的箭墙,我在树上看见,长白只是堪堪躲过,袍角被钉在了地上一块,他反应够快,挥剑砍了下来,才幸免于难。

我知道,他这是故意引开对面那些黑衣人的注意,以防藏身在树上的我被发现,被对方泄愤的射成筛子……心里不禁一暖,以前,好像也只有西陵会做这种宁可自己受伤,也绝不让我处于陷阱的傻事罢?

呵呵,真好,等这次危险过了,我一定要告诉长白,以后,我,愿意信他!

长白在草丛里猫着腰潜到了那株奇拉果旁边,以极快的速度抓了两枚果子和一把叶子揣进怀里,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用火折子点了,丢进了草丛里,转身往我这边回返了过来。

不一会儿,便见长白点了放在草丛里的东西“哧溜”一下的窜了出去,带着那边儿的草一阵乱晃,像极了人埋身在草丛里逃走,却没有遮掩好。

果然,那些黑衣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拿弓箭追着那东西引动的草丛就是一阵乱射,对方也的确是人多势众,只几个呼吸的工夫,便在地上扎了百十支羽箭,支支没地三寸,斜着身子,像极了战场上败退一方失了旗幡的旗杆。

长白闪身窜上树来,从衣襟里拿出了奇拉果的果实也叶子给我,然后,又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个鞭炮样的小竹筒和火折子,塞进了我的手里,压低了声音跟我交待道,“主子,你把七步醉做好了之后,就裹到这个穿天雷的外边,然后,用火折子点了,拿弹弓打进那群人中间去,长白去从一边儿攻击他们,让他们放弃弓箭,转而用近身的武器对付长白。”

他们人那么多,你会有危险的!

我本能的扯住了长白的衣袖,不放心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是武技了得,可,再厉害,以一敌百,以一敌两百,也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罢!

长白相信主子。

长白浅浅一笑,捉住我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然后,转身跳下了树去,先就地打了几个滚,又猫起了腰,借着草丛的遮挡,绕到了那些人阵型的一边。

如果,没有我这个累赘的话,以长白这么好的工夫,定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山的,我默默的叹了口气,从衣袖里拿出了一盒医外伤的药粉,打开来,把嚼出来的木络树叶的汁液加了进去,又嚼起了奇拉果的叶子和果实……我,当真当得起长白的信任么?

约莫二十仗之外,长白已经从草丛里起了身,提着剑撞进了敌人中间,细剑泛着银光,所过之处,便是一片血光,简单的招式,却是招招必杀。

那群黑衣人只是混乱了最开始的一小会儿,便在为首一人的指挥下开始了防御和反击,仗着人多,索性用出了包围圈杀的法子,先把分分散开围成一个以长白为中心的大圈儿,再慢慢收拢逼近。

我感觉的到,长白,已经应对的越来越吃力了。

长白,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奇拉果的叶子和果实嚼出汁液来,吐到那已经放入了木络树树叶汁的药粉里面,然后,拔出一根骨针来调匀,涂抹到那枚长白给我的穿天雷上,咽了口唾沫,说服自己冷静,“渊离,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弹弓向来都是打的很准的,要有信心,有信心!”

把包裹好七步醉的穿天雷架到弹弓上,瞄准,用嘴叼着火折子把引信点燃,松手。

穿天雷冒着火花儿飞向了那群正在跟长白缠斗的黑衣人,然后,在半空里炸响,炸出一片绿色的雾。

他还有同伙!闭气!

为首的一人本能的叫出声来,其他的黑衣人也都习惯性的用一只衣袖去遮挡口鼻,长白的压力一松,持剑一划,又收割了几条人命之后,纵身一跳,踩着几人的肩膀跳出了包围的圈子。

一,二,三,四,五,六,倒!

我瞪大眼睛,认真的数着数儿,看着那群黑衣人像被割了的麦子一般倒在地上,心情顿时雀跃了起来,顾不得长白过来接我,就高兴的拍着手笑了起来,“长白,长白,没事儿了!我们没事儿了!”

乐极生悲的道理,向来都适用广泛,就在我高兴的跟长白显摆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的头领硬撑着身子抬起了投来,朝着我所在的放下,扣动了手臂上什么东西,一道看不清的黑色影子,朝着我的眉心飞掠而来。

主子!

听到了破空声的长白本能朝着我扑了过来,带着我从树叉上摔下来的同时,回转身,把手里的佩剑朝着那个偷袭我的人丢了过去,“噗”的一声,正中那人的脑袋,切西瓜般的把他的头一切两半之后,斜插进了山石里面,深至没柄。

我有长白当了垫子,从树上坠下来也没摔疼,却是由着惯性被长白抱紧在怀里在地上滚了两圈,转得有些头晕,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都没回过神儿来。

长白慌了神儿般的抱着我坐起了,忙不迭的上下左右的检查起我的身子,待确定当真是连块皮肉都没蹭破,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在我的眼前挥了挥,柔声唤了我一句,“主子?你没事罢?”

唔,没事……长白,你干嘛突然扑过来?啊!对了,刚刚,那个家伙朝我丢了东西!

这时候,我才是彻底的不迷糊了,不迷糊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指着那个偷袭我的人跟长白告状!可是,当我的目光接触到那一地的红白相间的东西之后,下一个反应,就是扑到在地上,大吐特吐了起来……我不是没见过死人……可是,却是第一次见到,死得这么难看的人……

别看,脏。

长白舒了一口气,拍着我的背,让我吐了个彻底,才抱了我站起身来,找了块儿大些的石头,把我背对着那些倒了一地的人放了上去,“主子稍等。”

作者有话要说:

☆、发誓

长白俯身从草丛里找出了刚才随意丢在了地上的袋子,从里面拿了一条绳子出来,从那群被迷晕的黑衣人里面挑了三个出来绑了,卸掉下巴挂在了树上,然后,从石头里拔出他的佩剑,给其他人昏迷的人都补上了一剑。

我已经把肚子里能吐的东西都吐光了,此时,听着后面那些黑衣人脑袋被长白一颗颗砍下来的声响,只剩了干呕。

在心里,我觉得长白做的是极对的,别的法子,哪怕是捅进了心窝,也难保不会有人因为心生得偏了而留下性命,尽管,寻常人,心生偏的,几万人里也未必能寻得到一个,但,这种没有必要留下的麻烦,还是杜绝了的好!看这些人的装束,应是从城里出来的,若是留了活口回去,难保会不会给我们制造更多的麻烦!

主子,好了。

长白从那些被杀了的人身上撕了一块儿布下来,擦干净了剑上的血污,放回了鞘子里,移步朝那三个被挂在了树上的人走去,“这三个人的品级应该都不低,够审问了。”

那,那走罢!

我可是半刻都不想在这个满是血腥味儿的地方呆了,唔,虽然,这些时日,我没少在伤兵营里待,但是,这里的血腥味儿,跟那里,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拍了拍胸口,压下又一次的恶心感觉,我头也不回的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抬脚往山下走去,长白会武技,就算是拖着三个人,也是能跟的上我的,我要离开这里,马上,立刻,我这般想到。

这些时日,我的身子虽是好了不少,却终究只是比刚刚使用完“魂引”的时候,我完全忘了,我刚刚跟长白在一起做那事儿和由他护着躲避黑衣人也是需要耗费体力的,直到……膝盖突然不承力的一软,脚下一滑,摔在地上,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笨,多自不量力……

长白!

我本能的惊叫出声,却连伸出手跟他求救都做不到,就跟原木似的往山下滚去。

听到我惊叫,长白顾不得再去摘那三个已经被从树上摘了一半儿的人,就朝我扑了过来,连着伸手两次扯我的衣角,都没能扯住,索性又是一扑,跟我抱在一起朝山下滚去,一边极尽可能的把我圈进怀里,不让我的身子碰撞上地面,一边运起内力,想法子阻住我们两人的滚动。

我听到衣袍被挂裂的声音,我感觉到长白的手臂本能的收紧,我知道,他定是受了伤的,刚刚跟那些黑衣人拼斗,已经耗费了他不少的内力,本就是强弩之末的他,要收拾我现在惹来的麻烦,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长白,你放开我,放开我,再不放,你也活不成的!

我忍不住哭了出来,长白向来都是待我极好的,但凡是我跟他求的事儿,他从来都不会拒绝,我不想他死。

主子曾问过长白,若有一天,主子死了,长白给主子殉葬,可好。

长白不但没有放手,反倒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他的声音没了平日的冷硬,取而代之的,是比西陵还要温暖的柔软,“主子可还记得,长白是如何回答的么?”

记得,记得的,你说,要杀我,除非,踏过你的尸体……

这一刻,我才真的明白,我是劝不动长白放手的,他是极少承诺的人,一旦承诺了,就会当真用自己的命去做到,“长白,长白,你松手,你再执拗下去,我们一个都活不了,松手!这不是你为我当敌人的时候,你松了手,也不算你背誓的!”

长白现在可以告诉主子,那天没有好好回答主子的话。

一个湿软的吻印到了我的唇角,很轻,却让我的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先死的人,便是入了陵寝,也是不能称作殉葬的,主子,若长白有幸能葬到主子的陵寝里,唔……”

不及长白把话说完,我便吻上了他的唇,给他把剩下的部分堵了回去,“不准死,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没有回答,也没有放手,我和长白一路滚下了几十丈之后,落进了山脚下的一个小湖里,水没过了我们的头顶,呛进我的耳朵和鼻子。

西陵是教过我凫水的,虽然,此时体力不济了些,但,只要长白能不挣扎,我还是可以借着水的浮力带着他游上岸去的。

长白真的没有挣扎,可是……却也没有松开我……我的手臂被他圈着,根本就抽不出来拍水!

我知道,长白并不是故意要这般做的,他只是疼晕过去了,在晕过去之前,依旧循着本能没有放开护着我的手,他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会滚到湖里面罢了!

我不要死,也不要让长白死。

想到这儿,我忙稳下了心神,闭住了气,小心的撑开长白的手臂,把他的一只手臂搭在了我的肩上,往四下里看了看,水底,有两个方向相反的坡合拢在了一起,依着西陵给我讲过的故事里,这应该是有两块露出或接近露出水面的土地造成的,我只要能拖着长白到其中一块的顶端,就能破出水面去,吸到气儿!

呼——

破出水面,重新能吸到气儿的感觉,像是让我在摸着了鬼门关上的铜环之后,又回返了人间来一般,我用尽了力气把长白拖上岸,累得摔在他身上,除了喘气儿,连说话的劲儿都没了。

等回去了,一定得好好儿的睡一觉。

我这般想着,躺在长白的怀里歇了一会儿,恢复了些力气之后,撑着地面坐起了身来,伸手给他把了把脉,还好,只是受了外伤,呛了水,吐出来就没事儿了。

没有力气压长白的肚子,不表示我没法子帮他把水吐出来,我翻身跨坐在了长白的身上,借着自己身子的重量,挤着他的肚子,让他把灌进肚子里的水吐了出来。

咳咳咳——

长白吐出水来之后,剧烈的咳嗽了几声,便醒了过来,见我正坐在他的身上,一脸恨不能咬他几口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儿来,“主子,长白这般狼狈的模样,还能让你有胃口么?不若,等长白洗干净先?”

去你的!登徒子!

听明白了长白话里的调侃,我不禁羞红了脸,伸手推了他的胸膛一把,翻身从他的肚子上下了地,“快起来把衣裳脱了,给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长白浅浅一笑,收了之前的玩闹,起身从我的衣袖里掏去了火折子,打开上面的油纸,吹了几下,有火,便起了身,去一边儿的树上折了些早就死了的枝子下来,点了一小堆火起来,又丢上去了几片湿树叶子。

主子还是先来烤着火罢,你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再染了寒症,长白的罪过可就大了。

见我站着不动,长白不得不走到我的近前来,抱起我来到了火堆的上风向,“到时候,长白怕是没被伤疼死,也该被西陵公子和雪园里的那三位主子怨恨死了……算着工夫,降雷也该寻到西陵公子来救主子了,看到这烟,定会来的……”

我说,让你脱了衣裳,给我看你的伤!

因着有长白的保护,这又是跟黑衣人拼命,又是滚落山坡落水的,我也不过是损了些体力,而他……我已经不敢想,他的背上,会是个什么血肉模糊的样子了……以一敌二百的跟黑衣人打斗,绕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无损,再加上护着我从半山腰滚落,那些细碎凸起的石头和沙砾……现今,又泡了水……

这里没有烈酒,没法擦洗伤口,还是待回了大营再处置好些。

长白颇有些紧张的捉住我去解他衣裳的手,把自己的外袍褪了下来,拧得半干,找了三根树枝,架在了火堆旁边烤了起来,“况且,在那些祁国兵将们的眼里,主子可是还有个陵王妃的身份的,被他们看到,长白像这样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在主子面前赤着身子,可是会连累主子名声的……”

连累个屁名声!我还有什么名声可连累的!快脱!再不脱,我可亲自动手帮你脱了!

一听长白的解释,我便明白了,他定是伤得不轻的,而他不肯让我在这里给他看伤口的理由,根本就不是因为没有烈酒清洗伤口,他根本就是,怕被来救我们的人看了,在背后嚼我的舌根,议论我的不是!

主子,就依了长白这一次,可好?

长白抿了唇角,眼疾手快的捉住我已经探到了他领口的手,向后缩了缩身子,不让我看到他的后背,但,纵能挡得住后背……却无法挡住脉搏!我是医者,刚刚给他把脉时,我便已经知道了他的伤势,即便,没有亲眼见着,也断不可能猜想不到!

好罢,只此一次。

感觉到了长白的坚决,我不得不妥协了下来,低头,缓缓的攥紧了缩在衣袖里的手,“长白,你发誓给我,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然……”

我发誓。

为了阻止我把“不然”后面的话说出来,长白心急之下,不惜用出了“我”这个他从来都不会用的逾越称呼,“长白发誓,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3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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