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渊离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77节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西陵”浅笑着吻了吻我的眉心,把我抱的更紧了一些,“小离儿,我们就这般的终老,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求娶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家里的网络坏了,这是在别的地方上传的,先传两章,亲们见谅……

若是能够,自然是好的。

虽然,我一直都想着,有朝一日,西陵能归了我一个人所有该多好,可,当真到了这时,他跟我说了这话,我反倒是有些惶恐和紧张了起来,“也不知是怎得,我这一觉醒来,竟是半点儿都记不起以前发生的事儿了……西陵,你听了可别生气,便是连你,我也只是能记得名字和一星半点儿的往事了……哎,对了,你寻常里不都是只穿红色衣裳的么,今日,怎穿了这么一身绛紫色的袍子?”

你不喜欢,一会儿,我去换了下来便是。

“西陵”浅笑着吻了吻我的眉心,直起身子,抱着我往回走去,“这里是皇宫,自不比在咱们自己的地方般得方便和自在,之前时候,你受了伤,险些死了,是你娘亲使了雪族的秘术,才救回了你来,现在,你的头里面还扎着三根银针未曾取出……你娘亲说过的,你只会记得一些最让你记忆深刻的事情和不曾让你失望过的人,待你的身子再稳妥一些,那银针才能给你取出来,介时,你便能把所有的事儿都记起来了,别怕……”

哦,这样。

我往“西陵”的怀里又蹭了蹭,寻了更舒服的姿势腻着,“没事儿,你说过的,只要你在,就会保护我的,我不怕……恩,西陵,你是衣裳穿得太少了么?身上怎这般的凉?以前时候,你抱着我,我都是觉得极暖的……”

是冬天呢,没穿斗篷出来,自然,是会身上冷一些的,一会儿,回去了住的地方,我去泡个澡,换身衣裳,就不会让你觉得凉了。

“西陵”抱着我的手臂稍稍颤抖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力度,紧紧的把我抱在了怀里,“咱们出来走得时候也不少了,你才刚刚醒了,身子终究是弱的,在外边待得久了,怕是又要不好了的,咱们这就回去罢,我使人去给你买的栗子糕,也差不多该买回来了。”

果然如“西陵”所说,我们走回到寝殿门口的时候,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捧着一大包点心,小跑着到了门口,见了我们,忙俯身行礼,“主子万安,离主子万安。”

你拿着的,是栗子糕么?

虽是询问的口气,我却已是十足的肯定,这小厮捧着的,就是栗子糕,哼哼,我的鼻子可不是白长的,就算你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也没法儿把味道都包住了!

回离主子的话,这包裹里的,的确是栗子糕,今儿的头一炉,小的眼瞅着那厨子从和面开始做的。

那小厮得意的笑了笑,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把手里捧着的包裹递来了我的面前,“那掌柜的听说小的要买一炉,很是高兴,特意给里面加了些瓜子仁,主子尝尝……”

去屋里吃罢,外边有风,呛着风吃东西,是要肚子疼的。

“西陵”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那小厮的手里接了装栗子糕的包裹,放到了我的怀里,让我自己抱着,然后,抱着我进了屋子里面去,“你不用着急一下子都吃完,撑着了,就不合适了,这屋里有小炉,吃不完的,放到上面温着,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吃就是了。”

好。

我从小儿就喜欢吃这栗子糕,只不过,以前时候,是不舍得银子,为了能少花钱,多买东西,我都是专等着那店家要打烊了,才跑了去,跟那家的掌柜的买剩下的栗子糕的,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买那些剩下的,凉了的栗子糕,只消花三文银子,就能买上二十几块,若是买热的,新出炉的栗子糕,二十几块的价格,怕得是十倍都不止的,“哎,西陵,这新出炉的栗子糕,该是很贵的罢?你哪里来的钱,每天让人去买这许多回来的?你该不会是……又把什么宝贝给卖了罢?”

钱是你娘亲给的。

“西陵”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到了床榻上面,然后,从一旁里拿了个软枕过来,给我垫到了背后,伸手自一旁取了杯盏,给我倒了杯温茶,放到了我伸手就能够到的小桌上面,“以后,我都只需要陪着你就好了,什么地方都不用去,什么闲杂人等都不用见,你想出去玩儿了,我就带了你出去玩儿,你想睡觉,我就陪着你睡到自然醒,可好?”

好!

我倒是不觉得,西陵花我娘亲给的钱有什么不妥的,恩,我娘亲的,就是我的,以前时候,都是他养着我的,现在,他用我的钱,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嘿嘿,以后,他都能一直陪着我了的这事儿,让我很是欢喜,“你以后都可以一直陪着我了,是不是说,就能每天给我讲两个故事了?”

你想听几个,我便给你讲几个。

“西陵”笑着答应了一声,低头帮我拆开了装着栗子糕的包裹,拈了一块儿起来,放到了我的手心里,“来,快些吃罢,一会儿,就该到喝药的时候了,待喝完了药,一嘴的苦味儿,你哪里还能品出这点心的好味道来?来,张嘴,别用手接,你手上的伤还未好的利索,使不得劲儿!”

唔,你放心罢,没事儿的,待喝完了药,我吃几颗蜜饯,再漱漱口,就没苦味儿了,不耽误吃栗子糕的。

我心情极好的张嘴等着“西陵”喂我,一块儿栗子糕吃完,又吃第二块儿,第三块儿,直吃到了那据说是我娘亲的美人儿端了药碗从外边儿进来,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了下来,冲着他唤了一声,“娘亲……”

没事儿,吃你的,这药还烫口着呢,现在喝不得,娘亲先给你吹一吹,待半凉了,你捏着鼻子,一口就喝下去了。

据说是我娘亲的美人儿听了我唤他,心情像是好的不行,步子虽是还一如既往的优雅好看,速度却是快了不少,到了我床边儿,择了个小凳坐了下来,拈了勺子,舀着碗里的汤药,给我吹了起来,“我特意往这药里多加了些蜂蜜,想来,是不会太苦的,你天池伯伯去给你做蜜饯了,一会儿,就该给你端了来了。”

陛下驾到——

门外,传来了宫人的唱喏,我拧了拧眉,看向了我娘亲,被称呼为陛下的,该是一国的帝王才是,一国的帝王,怎么会来我娘亲的住处呢?莫不成,我娘亲原本是皇亲国戚来的?

对这唱喏,我娘亲恍若未闻,一边继续给我吹药,一边细细的观察我的气色,倒是“西陵”,露出了极不喜的神色来,像是恨不能把来人扒皮抽筋,大卸八块了喂狗才好,我感觉到他的身上冒出来的寒气,本能的缩了缩身子。

啧,你瞧我,又……你没事儿罢,小离儿?

感觉出了我的不妥,“西陵”忙不迭的收了气息,伸手抱了抱我,出声哄我道,“都是我不好,惹了你不舒服了,呐,你罚我罢,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我刚刚想起来,以前,你都是叫我的名字的,西陵。

我倒是没有要责怪“西陵”的意思,以前时候,他极少生气不假,可,也不是完全都不会生气的,我见过他生气,也感觉到过他因为生气,而放了寒气出来,只是,不这般的冷罢了,想来,该是来的人跟他极有仇怨的,“瞧你气得……何苦来的呢……气坏了你,可是得我心疼的……”

以后,我都叫你小离儿,如何?

“西陵”笑了笑,很好看,却是让我本能的觉得,他的笑里,带着些许的苦涩,“我觉得……”

没事儿,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不管你怎么叫,我都还是我。

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出来,塞到了西陵的手里面,拿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哄他开心,“许久之前,你就答应了我的,只要能离开了别绪楼,只要我愿意,你就跟我成亲,哪怕全天下人都拿不好的眼光看我们也没关系……现如今,正好儿,我娘亲也在这里,恩,你那时说的这话,如今,还算数么?”

你乐意,随时都可以。

我的话让“西陵”先是一愣,继而,便收紧了我塞了手进去的他的手,“成亲什么的,最是累人的,你现在的身子还不好,禁不得折腾……你有这份心,便是好的,待你的身子好些了……”

哎,对了,西陵,若是咱们两人成亲的话,你算是嫁给我,还是娶了我呢?

以前时候,只觉得这承诺我用尽了一辈子也做不成,便不曾往深里想,现如今,当真有实现的可能了,我才是意识到,还有这么一层干系在里面,我们两个都是男子,若是成亲,该算是谁娶得谁呢?

我没彩礼给你,嫁妆的话,倒是可以勉强够,你若是不觉得赔本儿,就算是你娶我好了。

“西陵”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我娘亲,见他没什么抵触和不喜,才张口应了我的话儿,“那个……母亲大人……你觉得……”

这事儿不急,来,离儿,喝药了。

我娘亲没接“西陵”的话,就只是把药碗递了过来给我,示意我喝,“就算你们俩是要成亲,也不该是在这里,雪族有雪族的规矩,要嫁进雪族的门儿里来,便得依着雪族的规矩祭祖行礼,不然,就只能是侍人的身份,名籍上不了玉碟,死后,也只能入边陵,与下人同葬。”

那,便依着娘亲说的,去了该去的地方,我再娶他!

我哪里能允这样的事儿发生?!我极小的时候开始,西陵便因着我的关系遭尽了罪,现如今,我能给他好日子过了,哪里还有道理,让他继续委屈的!我要娶他!明媒正娶,让他穿大红的嫁衣,走正门,跟我拜天地祖宗,以我正妻的身份,上我家的族谱!

☆、彼时

作者有话要说:网络终于好了,恢复更新,补更补更

直到我喝完了药,外边通传的那位皇帝陛下也没能进来屋里,我不解的看向我娘亲,却见他依然是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眸子里全然都只有我一个人一般。

娘亲?

我伸手在我娘亲的面前摆了摆,提醒他回神儿,“外边儿的那个什么陛下,是谁?为什么通报了半天,也不见进来?是你不喜欢的人么?”

一个外人罢了。

我娘亲随口答应了一声,伸手从我这儿接了碗过去,放到了一边,自一旁的盘子里拿了一颗蜜饯起来,送到了我的嘴边,“休要管他,来,张嘴,吃一颗去去药的苦味儿。”

哦。

我乖乖的接了我娘亲递过来的蜜饯,含在嘴里嚼了起来,唔,既然,是我娘亲不喜欢搭理的人,那定然,该是个坏人来得,既然是坏人,那,我便没理由去搭理他,外边那许多的侍卫,自然会挡了他,不让他进来打搅我们才是,“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你说的地方?我想娶西陵为妻……”

待你的身子好些了,咱们再启程,不然,这一路劳顿的,该把你的身子折腾的更坏了。

我的话,让我娘亲稍稍愣了一下,继而,便抬了头,看了一眼侧身坐在床边,给我吹着粥的“西陵”,微叹了口气,“现如今,你还是好好儿寻思着把你的身子养好了要紧,别尽想那些有的没的,再说,雪族向来规矩繁多,要让你外公接受你迎娶一个凡人,没多点儿的工夫说服,是想都不要想的……”

那,可如何是好?

我紧张的揪住了“西陵”的衣角,看向了我娘亲,如果当真如我娘亲说的,雪族的规矩森严,不会轻易的允与外人通婚,那,以西陵这般曾在楚馆里待过的情况……我又如何能迎娶的了他?!不行!我定要娶他才行!

你若乖乖的吃饭睡觉,雪族那边,我来给你外公说。

我娘亲明显的看出了我的忧心,只浅浅一笑,便出声打消了我的顾虑,“来,躺下,再休息一会儿,你才刚刚醒呢,身子弱得很,禁不得……”

雪鸢,是说,是说离儿醒了么?!

我娘亲的话不得说完,便见着一个穿了明黄色袍子的人从外边闯了进来,脚步凌乱,面色上,更是掺着紧张和欣喜,“离儿,离儿……”

不准你碰他!

那穿了明黄色袍子的人才刚刚冲到床前来,未来得及碰上我的棉被,便被我娘亲的一声怒斥震在了原地。

雪鸢……我……我……

被我娘亲这么一吼,那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顿时便僵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舍,只小心翼翼的伸了手出来,试探性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我……”

这时,我才有了空档儿来端详那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中等身材,比我娘亲略高了一些,精瘦,脸色苍白难看,从站的姿势来看,应是对我娘亲很有些想要接近的意思,哎,奇怪,他的模样,怎让我觉得这么熟悉?以前,我见过他么?没道理啊!若他是个坏人,我娘亲,怎么可能让我跟他有接近呢!

啊!对了!我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了!

镜子!镜子!西陵!给我拿镜子来!

我忙不迭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忙不迭的盯着那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一边喊西陵把我取镜子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人的样貌,我该是在镜子里见过的,换句话说,这人,跟我长得,该是极像的!

“西陵”应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的给我取了镜子来,我观察到,在他经过那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的身边的时候,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对那人,极是不喜。

相反于“西陵”的反应,那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脸上漾出了笑意,忙不迭的凑来了我的身边,让我比对他的脸和我手里的镜子里的我的模样,“离儿,我的儿子,你瞧,瞧……”

十几年前,你不就让人来滴血验过,证实了,他不是你儿子了么!

不说这话,我娘亲还只是对那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话一出,我娘亲顿时便冲动了起来,一个箭步上来,推开他,张开双臂,挡在了我和他之间,“滚!你给我滚!他跟你没有半点儿的关系!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你给我滚!滚出去!”

不,不是的,雪鸢,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我也是,我那时也是受了小人蒙蔽,一时冲动才……才……雪鸢,雪鸢……我……我……

那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在听了我娘亲的话之后,脸色顿时变得更苍白了起来,忙不迭的伸手,捉了我娘亲的腕子,跟他解释,“那时,我听了人说,你跟宫里的一个宫女不清不楚的搅在一起,连用膳都赐她的座位,让她陪你一起……再加上,再加上……雪鸢,你,你听我说,听我把话说完再跟我生气……你想,你想……我终究是个凡人,我毕生所知的,都是些凡尘里的……我怎得想,也想不出来,两个男子也是能孕育子嗣的……我……我……”

跟你生气?

那被我娘亲称为司徒月的人话音未落,便被我娘亲一个扬臂,甩开了双手,“若不是为了能保护亦儿,我会心甘情愿的住在这冷宫里面一住十几年?你以为,你让人来画的这幼稚至极的阵法,能困得住我?呵呵,司徒月,你是太看不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

亦……亦儿?你刚才说,你,你一直住在这冷宫里面,是为了保护亦儿?这……这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保护……要……你,你是说,是说……

我娘亲的话,让司徒月先是滞愣,然后,便是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种结果呼之欲出,可,他却是不敢信,“雪鸢……这……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你刚刚说……说……”

我来给你解释这事儿罢,陛下。

一个墨色的身影自外边进了来,在见了我娘亲之后,似是因为什么我所不知的因由,稍稍的后退了一点儿,“也算是……来赎……十几年前……我造下的孽……”

接下来,那自称江岩的人,讲了一段更像是故事的往事。

那故事,是一个少年的所见,主人公,也有那少年的一份。

那故事里的少年,原本是一个世族大家里生的公子,因着一些特殊的因由而离了家,住在一个名唤雪园的地方,跟雪园的主人修习医术,一次宫宴,他跟着他的老师进宫,出于偶然,而结识了我娘亲,那时的他,年少轻狂,总觉得自己天赋禀异,谁人都比不上,可,恰恰是这样的他,在论及医道的时候,栽在了我娘亲的手里……也恰恰是因为此……他对我娘亲……也有了一种莫名的神往……他开始幻想,幻想着司徒月,也就是我娘的夫君会出些什么岔子,死了也好,负了我娘亲也罢,反正……只消是能让我娘亲成了独身一人,让他有了机会追求便好……

当时,他是想着,我娘亲比他年长,他有足够的时间等,自古难测君王心,想的无非都是些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事情,以我娘亲这般骄傲的一人,定然,是不能接受的了昔日对他许诺的人背誓的,所以……他只消让司徒月做出会让我娘亲失望的事情,就……

但可惜,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他等了五年,司徒月在外征战了五年,每年只在赢了大战之后的休养的时候回来一次,匆匆住上几晚,也未能消弭我娘亲的依恋,他很不喜欢这样,却又无可奈何,他只是一介草民,往好里说,也不过是个没有官职在身的官宦子弟,跟司徒月,这一国的帝王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差……而且,他等着,等着,等来的,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我娘亲有了身子的这坏消息……

那时,他很想不开,几乎砸碎了屋子里所有他能碰到的东西,甚至想过,要在我娘亲的吃食里下堕胎的药粉,可……在看到了我娘亲满心欢喜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跟许还未能成形的孩子说话时那满脸的幸福,他,却是再也下不去手了……他想,生下来,就生下来罢,大不了,以后,他拿那孩子当自己的孩子来养,也就是了……爱屋及乌,他喜欢我娘亲,那,便该是连我娘亲喜欢的东西一起喜欢来得……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或许,他是真的可以安心的等着他做梦都想着的那一天的,可是,他偏偏就贪心了那么一回,受了旁人的蛊惑,让原本有可能的事情,成了再无可挽回。

找我的人,名唤赤水珠,是赤家庶出的小姐,原本是在宫里做司务的,负责你娘亲的一切饮食起居,现在,已经是凌国的皇后了。

说到这里,江岩稍稍顿了顿,微抬起头,看向了我娘亲,他的眸子里,已经没了他说的那种爱意,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和惶恐,“那时,他跟我说,有法子让你娘亲跟司徒月断了姻缘,这样一来,我便有机会了……我不知她是如何知道我对你娘亲有意的,可当时,我在思索了片刻之后,的确是应了……一个可以让你娘亲肚子里的孩子消失,又让他对司徒月断了念想的法子……于那时的我,毫无疑问,是比什么都大的诱惑……”

☆、用药

然后呢?

我微微抬头,看向了这自称江岩的人,结果,却是在门口的位置,看到了另一个跟我长得极像的人,那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见我醒了,顿时便满脸欣喜的快步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儿一放,在我的床边儿坐了下来,“离儿,你何时醒得?怎也不使人来告诉我一声儿?”

你是……

这般热情的态度,让我本能的一愣,继而,便把被他捉在手里的爪子抽了回来,“对不起……我……不记得你……你……”

我是你哥哥,不信,不信你问娘亲!

那人见我对他极是疏远,脸色顿时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忙不迭的从一旁扯了我娘亲过来,让他证明,“娘亲,娘亲,你快快的告诉离儿,告诉他,告诉他我是,我是……”

他是亦儿,是你哥哥。

看着那自称是我哥哥的人紧张的模样,我娘亲不禁一笑,伸手扯了我的爪子,塞进了那人的手心儿里,“别怕,他不会害你的,之前,为了救你,他可是命都打算不要了呢,你瞧,他的右臂,就是为了闯进我立的阵法里面来,给我报信儿,才伤着的……”

恩?

被我娘亲这么一说,我才是注意到,那自称是我哥哥的人,右手是不跟寻常那般的灵活的,“你的右手能给我看看么,哥哥?”

没什么事儿的,养些日子,就该好了,来,不说这些了,尝尝这些,我刚才听人说你醒了,特意去城西给你买来的点心,以前时候,你是极喜欢吃的。

哥哥笑着把自己的右手往后缩了缩,不让我看,不知是有意还是不舒服的关系,给我拿他拎来的那些零食的时候,用的是左手,“这是栗子糕,这是芙蓉酥,这是梅子饼,这是核桃……”

给我看你的手!

我是谗不假,却也不至于见了零嘴儿,就什么都不顾了,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时候!东西可以等会儿再吃不晚,可这受了伤的这人,我不紧着点儿看看,就太显得我无情无义了,这样一来,以后,人家还如何能待我好?

你这性子,真是越来越拧了。

见我一副坚持的样子,哥哥也消了坚持,伸了右手出来到我面前,让我看,“呶,看罢,一会儿可别埋怨我,让你看了伤,耽误了胃口……”

我记得,以前时候,我是极不喜欢见血的,可现在这一回,却是莫名其妙的,半点儿都不觉得那略显狰狞的伤口恶心或者恐怖,唔,确切的说,这一回,我看了哥哥的伤口,只能感觉到……恩,心疼,对,就是心疼!这伤,是为了我受的,瞧这样子,都多少天了,还……这当时,得是有多疼!

雄猪油十二两,松香面二两,麝香三钱,黄蜡三两四钱,樟脑一两八钱,冰片三钱,血竭六钱,儿茶六钱,乳香六钱,没药六钱,诸药研细,猪油、松香、黄蜡三味熬化,滤去滓,待将冷,再人药末搅匀,瓷器收贮,两个时辰后可用。

不知因由的,在我看了哥哥的伤之后,这么一个药方就从脑子里冒了出来,我依着所想的说出来,却是惹得我娘亲也跟着愣了一愣,“怎得了?你们都这般的看着我作甚?”

你看过雪山顶上的小屋里的那本医书了?!

我娘亲的吃惊是所有人里最重的,我敢说,若不是我身上有伤,又一手抓着哥哥受伤的手臂,他定然得把我从床上拎起来,好好儿的拷问上一番,“你,你是怎么去的那里?!谁带了你去的!”

我不记得……

我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表示我也很是无奈,“只是看了哥哥的伤,就有这么一个方子在脑子里冒出来了……也不知……合用不合用……”

合用!自然合用!那医书,可是雪族的秘术!便是我,也只是在成年礼的那天,得了特许,看了小半个时辰的!

我娘亲轻轻的咽了口唾沫,让自己冷静下来,侧身在我的身边儿坐了下来,“离儿,你到底要带给娘亲多少的惊喜……你……”

既是好用,那便使了人去做罢,哥哥的伤也不少时候了,还这般的严重,若是留下什么伤疤,可就不好了……

我点了点,扭头对屋子里的一个候着的侍卫模样的人吩咐道,“就你罢,快快去让人把这做出来备着,切记,所有的药,都要磨成细粉,越细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说辞

你继续说。

待安排好了人去给哥哥做药,我才记起来,刚才,那个自称江岩的人只把往事讲了一半儿,还有最为重要的部分,不曾讲给我听,“然后怎么样了?”

那赤水珠告诉我,不久之后,她会去代表赤家去往前线助战,届时,她会寻一个机会,让司徒月对她做点儿什么,然后,我只需要在得了她送来的消息之后,把你娘亲所生的孩子偷出来,交给她遣来的人带走,就一切大吉了……

说到这里,江岩颇有些心虚的往后又退了一退,跟坐在我床边的哥哥保持了一些距离,“那时,她答应了我,定不会薄待了那孩子,往不好里说,也会给他一个皇子的身份,换句话说……也就是,至少,让那孩子成为未来的凌国的一位王爷……我那时鬼迷了心窍,便答应了……为了表示诚意,她给了我一粒赤家秘传的补养人身子的丹药,这种丹药,我只是听说过,从未见到实物,只知……是对生养完孩子的人极补的……”

然后,你就在我娘亲生完了我哥哥之后,把他给偷了出去送人?

对江岩的作为,我很是生气,我娘亲信任他,让他陪在身边,是多大的荣耀,可他,可他,却竟因为一己私心,而用这等卑劣的手段伤害我娘亲,这,这可真真是该死,真真是混蛋至极!

后来,赤水珠使人送来了一封信,告诉我,司徒月已经变了心,背叛了你娘亲,跟她有了夫妻之实,还许诺她,待凯旋回来,便封她做凌国的皇后,而你娘亲,则会因为功高盖主而被贬为庶人,甚至是……身首异处……她让我把你娘亲生下的孩子偷出来交给来人,这样一来……她便可以保住那孩子的性命,也算是……还我娘亲这些年来对她照顾的人情……

江岩沉默了一小会儿,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我娘亲,“那时,我便跟你娘亲说过,让他快快的趁着手里有权,给自己备下后路,或者,索性就离开凌国,寻个远离人世的地方隐居去,我会随了他去,照顾他,养活他……他却是只冲着我笑了笑,拒绝了……”

所以,你就偷走了我哥哥,交给了那女人的人?

第77节

恋耽美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