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方才,她忽然悟了,在这个纬度里,每一个人都有血有肉,不再是书中冷冰冰的一个角色。
拿顾意询打比方,书里没刚才那段,所以她从来都不知道顾意询也会这么狡猾,这么会演戏;因为原著没写,所以她就认为他没有他人设以外的其他品质,可实际上他是有的。
也可能是他一开始没有,是和她相处后才改变的。
仔细想想,是她以前狭隘了,人不可能一成不变,现实世界里,好人会因为某种经历变成坏人,坏人也可能会因为某个契机弃暗投明,同理,这里也一样。
如此说来,把男主从渣男调'教成忠犬也不是不可行?
还是算了吧,每一个被渣男渣过的女人都曾经认为自己可以改变渣男,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况且世上又不止他一个男人,何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改造渣男上。
南星觉得自己有了什么变化,却又说不上来,硬要总结的话,她觉得自己深刻的明白了两点:一,这里的人和她没什么不同,都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他们甚至比她更聪明,她不该掉以轻心。二,渣男就是渣男,死都不可以喜欢上渣男。
顾意询见她没反应,复唤了声:南星?
南星连忙扯了下他的衣袖,回了个歉意的眼神,漫步在他身侧。
顾意询没多想,兴致不减的左瞧右看,他钟爱文雅的物品,时而欣赏纸伞上的繁花彩绘,时而把玩折扇上的山水墨画。
他嘴巧,稀松平常的画作都能评出诸多优点来,摊贩顿时觉得遇到了知音,不仅不介意他光看不买,反而想留他多聊几句。
顾意询眸光一闪,对她柔声道:表妹,我和老板一见如故,你若是想置办什么物什只管去,稍后回此处寻我就可。
南星猜他是为了支开她好留暗号,如果他的属下来找他,他们就能作伴回京,倘若没人来,证明他们全都被灭口了,他的处境就更为凶险。
南星作为一朵解花语,善解人意地点头,转身走开了。
由于囊中羞涩,她不敢乱进自己感兴趣的脂粉铺子,只好四处走走,心不在焉的思索他的事。
顾意询的仇家不是别人,正是巡抚周知报,而周知报的靠山是当朝三皇子。
今年雨水多,江南一代水患不断,灾民多达几十万,朝廷开了两次国库,仍未能解其困。
老皇帝怀疑有人中饱私囊,悄悄给七皇子下了彻查的命令,七皇子的母妃是顾意询的姑母,表兄弟俩人情同手足,于是顾意询揽下了这份苦差。
顾意询明面上是跟随九皇子去军营历练,实际上悄悄下江南,换了个七皇子给他安排好的新身份,化身赈灾的钦差大臣钱苛的佐官,他实则是宫里的暗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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