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其渊手上还握着红缨枪,衣摆上沾了几滴干枯的血迹,他神色冷峻,眼神里杀气腾腾,在看到她之后,表情刹那间软化。
他翻身下马,把枪丢给顺丘;顺丘单手接住,挤眉弄眼的挥退旁人。
南星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根本注意不到还有没有旁人,红着眼眶小跑上前。
许久未见,她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夜里总是忧心思念到难以入眠。
楚其渊想她也想狠了,本能地伸手欲拥佳人,意识到了什么,后退半步。
她止住了步伐,用眼神表达疑惑。
他说:等会,我脏。
才不脏呢!南星不管不顾,双手环住他精瘦的劲腰,脸颊贴上了他的胸口。
他闷笑出声,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二人没有说话,在寒风中紧紧拥着彼此,直至最后一缕残阳消失。
楚其渊泡完草药水,和她用了晚膳,二人围着火盆坐在亭子里观夜雪。
他慢声讲述在外边的日子里都做了什么,基本跟何琰羽说得相差无几,他也提到了照王可能不是毒衣事件的幕后黑手。
南星问他:你有头绪吗?
能在尚衣监和织造局掩人耳目的人,不外乎是皇帝、太子、诚王和照王,十二皇子还没那个本事,嫌疑最大的照王又基本被排除了;虎毒不食子,老皇帝若是想讨回兵权完全可以用别的办法,而太子和他不是亲手足胜似亲手足。
最后只剩下五皇子诚王一个人选,可诚王温良敦厚,向来不理朝政,和他一点利害关系都没有,不像十二皇子在他死后可以迅速顶上他的位置,何况他和诚王素来无仇怨。
楚其渊在给她剥橘子,好半天才答:我不知道。
这件事扑朔迷离,一日没查出真相,意味着他还有被幕后之人暗害的风险。
他是一定要查清楚的,水落石出之前,他不愿去怀疑照王以外的人。
楚其渊压下心事,掰开白丝被剥得干干净净的橘子,撕了一瓣递到她嘴边。
南星默契的没再提,咬破饱满的果瓣,冰冰凉凉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前所未有的甜。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甜食,吃了心情就会纾解一些,不知对他奏不奏效。
南星笑眼弯弯,拿了一瓣送到他唇角,示意他尝一尝。
他不爱吃水果,十年未吃过这些东西,眼下被她亲自喂食,没有犹豫地叼走了橘子。
她眼眸晶亮,期待地问:甜吗?
楚其渊受毒酒的影响,味觉不如原来灵敏,不太尝得出来这果儿是不是很甜。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点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