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今天这次,共有三十个人欲置他于死地,平均算下来,一天有三四个。
他没有明说,南星也能想象得到他如履薄冰的境遇。
百里她迟疑了下,还是问道,入了沙洲城,一辈子都是沙洲城的人,你就没想过以后会不会后悔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了她从此背上一座城,过着时刻提防手下、小心谨慎的生活,值得吗?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我行我素、来去自由,跟现在截然相反。
百里乔明白她的担忧,笑了笑:我一贯只做我想做的事,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放任你嫁给别人,我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拾起大刀,仔细端详,嘴里安慰道:我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才选择这条路,你无需多想。
可我不一定会嫁给你。
我知道。
他接话很快,也很自然,可见是真的了然于心。
人家是为了她才总是被刺杀,又这么知情识趣,南星反倒说不出更多不客气的话了。
沉默数息,她索性告辞:我此番前来,是想探望你的伤势,既然你无事,我这就回去了。
目下已入夜,从沙洲城快马回到荆州城需要半个多时辰,百里乔不放心她连夜赶路,欲伸手挽留,却觉喉间腥甜。
他扔下宝刀,点了身上几处大穴。
南星听到动静,停下偏头看,见他摇摇欲坠,吓了一跳,连忙疾步往回走扶住他。
百里乔!你怎么了?没事吧?
百里乔调整内息,运行内力一周天,掩下了岔到喉口的血,对她安抚地摇摇头。
南星想了想,搀扶他坐到最近的椅子上,左顾右盼,见不远处有茶壶,过去倒了一杯,又担心被下了毒,于是先润了一口。
系统没提示有毒,说明茶水是安全的,她取了另一个茶杯斟满端过去,喂他饮下。
百里乔没有分神说话,继续打坐调息。
担心另一波人前来暗杀,南星只好守着他。
过了一会儿,骆英去而复返,她忙迎上去,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骆英道:城主着了前城主的暗算才受了内伤,他说,只有我把他的外伤跟你描述得夸张,你来了以后见他其实没外伤,才会坚信他也没有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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