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
书架向两边自然移动了起来,露出原本书架后面约能通过一个人的铁门。铁门没有锁,宝乐颤颤悠悠的推开门,还没进去呢,一股潮湿的铁锈味儿迎面而来,呛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过这味儿也就是一瞬间的,等那阵最强的味儿褪去了,也不是那么不能容忍。
宝乐看向沈忘言,后者朝她点了点头。
既然主人家都同意了,她也没什么理由不进去看看,他们是合作伙伴,沈忘言总不至于这时候害她。
书架后面的房间是下沉式的,但也就只有四五级台阶的高度,室内极其潮湿,除了铁锈味以外就是浓浓的霉味。
灯在墙上。沈忘言的声音从身后的书房传来。
宝乐左右摸索了一下,才在右边的墙壁上摸到开关。
开灯的一瞬间,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宝乐也难免被深深震撼到了。她正对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张十乘八的长画,整张画,只有两种色系,深浅不一的红色和应当是背景的深灰色留白。
画作流派是中国古代颇具代表的工笔画,画作内容是十里花廊。花,是见花不见叶,见叶不见花的彼岸花。因前后层次不同,花的盛败不同,用了不同的红色去勾勒,连花枝也是接近于黑的赭石红色。
宝乐凑近瞧了瞧,才发现这画不是挂在墙上的,而是一幅货真价实的壁画。打底的白|粉层用的滑石,而上面的红色颜料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如此潮湿的地方,这红色还能保持这么鲜亮,她一开始以为这是刚画上去的,但隔着衣袖在上面抹了抹,也不见有颜料沾到衣服上。
怎么样,我还是有点艺术天分的吧,沈忘言也走了进来,这可花了我不少心思,本来是想尝试用青石蓝搭配白灰色铺底,从色调上起到冷暖碰撞的效果,就是一直没有找到理想的颜色。你猜这幅画保存有多久了?
一个月?
南京最潮湿的是夏天,尤其梅雨季那会儿,宝乐不认为有什么画作能在那么潮湿的情况下保存下来,所以她估算了一个从梅雨季之后到现在的时间。
你错了,沈忘言指着当中一朵鲜红的花说道,这是我五年前画的。
五年?!足有五年,可这朵彼岸花的状态,你说昨天画的我都信。即使是干燥如莫高窟,想要保存这么鲜亮的红色,也是不可能的。这不是潮湿和干燥的的问题了,这是一种多年不腐的技术,现代美术作品尚且难以做到,何况是壁画。
地下室潮湿,气味不好,沈忘言呆的久了点,不免咳嗽了起来。他掩着面,靠在身后摆满颜料的材料桌上,低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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