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不必行礼,下官岂敢受用。话虽这么说,国师面色倒是如常,静默的众人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来,他从容走到锦妃身边,躬下身子,见过锦妃娘娘。
锦妃看向国师,轻轻一笑,眼神勾出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低糜缠绵来,国师大人,近来可好。
托娘娘的福,一切都好。国师大人微微一笑,一双长眸放诞地看近锦妃的眼底,众人均是面色不抬,无人瞧见。
太子殿下到。
又是一声清亮传唤。
堇容款步优雅而来,不像众人众星捧月之姿,他只带一侍,浑若一人。
众人再次纷纷揖拜,堇容款款坐至正一排最上,正在堇凌的左边。
路过堇凌时,堇凌不以为意地翻了一眼,嘴角不屑一笑。
见人刚坐下,他不冷不热的声音便响起,堂堂太子殿下,家宴却连几个随侍都没有,让别人瞧了去,岂不是让人无端寒酸?我皇宫体面何在?
这两人面貌有几分相似之处,只不过一个浓眉英姿全靠雕饰堆砌,一个风姿楚楚让人过目难忘,说话,秉性,气质,均是截然不同。
堇容勾唇一笑,不紧不慢道,我心念六弟必然是众星捧月,我若再过于繁杂,岂不是要被史官说不知礼数?
太子殿下是说我过于列鼎而食了?
毕竟现在是位居东宫,如同杯弓蛇影,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再不像六弟这般肆意而为。
堇容面色温淡,娓娓道来,我听闻六弟协理青都,进展颇为顺利。我知六弟邀功恳切,但切勿失了分寸,缘木求鱼啊。
你!
堇凌一双俊脸被堇容三言两语堵得色变,人多眼杂,他又不好发作,只将手中的黄金盏捏的微微晃动。
两人暗暗计较间,大殿门口,黄罗盖伞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双玄色金丝靴落地轿撵,皇帝来了。
皇帝两鬓斑白,神情恹恹,面容隐隐瞧得出年轻时的英姿勃发。众人山呼万岁。礼乐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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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的夕阳透过支起的窗柩洒了进来,将室内都渡泽上一层温暖的灵动。
堇色端庄坐在蒲团之上,望着窗外的葱翠青山,几捋墨发随风轻扬,仿佛谪仙般悠然,只不过心有所思,失了那分飘然。
你找我有事啊。她想起早上,少年懒洋洋问她。
看向那轻佻的一双眼睛,她犹豫了一下,傍晚无事,来左室,陪我说说话吧。
暮色四合,到了傍晚,她便寻了一个由头支走了李嬷嬷和茱萸,只待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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