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厅出来后,安芷感觉今儿个的月色都是温暖的。
她停在园子里的一棵梧桐树下,问,“冰露,你说姑爷看的天空,和我们是一样的吗?”
“这个奴婢不知道。”冰露听完老太爷说没事了,这会心里也跟着轻松许多,“但月亮肯定是一样的。”
“是啊,不管在哪里,看到的月亮都一样呢。”安芷在想,也不知道裴阙到了哪儿了,吃得好不好手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
与此同时,裴阙也在睹月思人。
从临安往南走,裴阙的监管任务,轻松了许多,因为到了熟人的地界。
他这会站在屋子的窗边上,也在想安芷在做什么?
安旭在客栈远处,就看到窗口傻愣愣站着的裴阙,他直接从一楼爬到窗口,跳进客房。
“你方才呆呆地看什么呢?”安旭问。
这一路走来,裴阙已经摸清了安旭的性格,有啥说啥,直肠子一个。
“看月亮呢。”裴阙道。
安旭双手环抱在胸前,瞥了一眼不算圆的月亮,嗤道,“那月亮不圆又不亮,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啊,你还是多想想京都里的事吧,虽说有你父亲在,可你还有三个不省心的哥哥和没脑子的姑姑,光是想想,我就替芷儿感到头疼。”
“我父亲老谋深算,就是我们两个加起来,也算计不过他。”裴阙笑道,“云老头想要趁我南下揽权,可他不知道,会有今日,我与父亲早就料到了,不然我才不会让朔风又特意去京都一趟。”
“这倒是,你们父子俩确实够聪明。”安旭放下手,撑在窗户边上,“哎,只不过云老头除了傅金旋的事,肯定还有后手,你有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吗?”
裴阙无声勾唇,“经过傅金旋一事,云家肯定得折损一些人手,云老头应该是想借傅金旋的死拖延时间,届时假传圣旨把我扣下。只要我一失去自由,就等于失去反抗的力量,想要弄死我轻而易举,再找个地方官一起演场戏,要往我身上泼多少脏水都可以。”
安旭听得直瞪眼睛,他功夫强,可在谋略上差了一点,所以根本想不到裴阙说的那些。
裴阙看安旭瞪大眼睛,一点也不意外,“咱们就等着吧,到时候瓮中捉鳖,就要看你的了。”
“行,你要我怎么虐那些人,都可以!”安旭拍着胸脯保证道,“那到时候,我们是不是可以留活口,让他们回京都指认云老头?”
裴阙摇头道,“会被派出来的,都是死士,想要他们指认云老头是不可能的。但贺荀给了我一种药,只要人还活着,就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说了要瓮中捉鳖,那就是要捉活鳖。”
“你可真够狠的啊!”安旭激动道,“只要有活口,咱们就能逼问出云家怎么培养死士,便能派人潜入死士中。到时候搜罗到云家的罪证,就是迟早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