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阙与岳父共事多年,知道岳父是个怂性子的人,可今儿他从宝华殿退出来,到底差了点火候,得让其他人知道,他为什么而退。
叹了一口气,裴阙以退为进,为难道,“要是岳丈大人觉得麻烦,那我就麻烦您了。不过咱们工部是一体,若是宝华殿出了什么事,又或者太后回来,是真的麻烦。但没关系,是好是坏都有我撑着,岳丈大人尽可放心。”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安成邺缩了大半辈子的脑袋,他清楚一荣俱荣的道理。不仅仅是从工部的角度来看,还有裴家和安家的关系,裴阙倒霉了,他也逃不掉。
安成邺颤巍巍地问,“你知道我的,我这人就没怎么和人喘过大气,就是我去了宝华殿,也闹不大呀。就我的小嗓门,还有小胆量,闹不出动静啊。”
这点裴阙确实知道,所以他前面说的就是个引子,真要这么做,他有另外的想法,“岳丈大人说得有道理,那这样行不行,你就到宝华殿附近去叹气,或者哭都行,但凡有人来问怎么了,就痛诉云兴邦抢我活的事。不用和云兴邦的人起正面冲突,想来会简单许多。”
也就是背地里说人坏话的意思,安成邺不敢和云兴邦正面闹,但背后说说坏话的胆量,还是有的。
裴阙看岳父不说话,又是几声叹气,“您也知道我,挂着工部侍郎这个名儿,可很多人都不服我,日子难啊。您现在有爵位在身,云兴邦看到您都要行礼,是不敢动您半分的。不过您要是觉得这都麻烦,那就不勉强您了。”
裴阙顿了顿,真有不要安成邺去闹事的样子,但刚转身没多久,他就停下,回头提醒道,“对了,最近南街巷子一块常有捕快巡逻,您还是少去吧,不然总有人往我这里写折子,我也难做。”
南街巷子倒不是姑娘卖身的地方,就是男人们喝酒听曲的地,但因为有些人总爱越界,让南街巷子里常有捕快查人。
安成邺的鬓角有些湿了,他和裴阙这个女婿共事多年,一直都知道裴阙是个会算计的人。
是岳丈又有什么用!别说女婿,就是亲生女儿,都不见得会帮他多说话。
深吸一口气,安成邺小声道,“那我试试吧,不过不一定成哈。”
“没事,您尽力就行。”裴阙满意笑道,“这会天还早,您尽早去吧。”一刻都不想耽搁。
等安成邺一走,裴阙就把福生叫到跟前,“你去宫里传一声,等事情一说起来,就把皇上的人也引过去。再去给成国公透个消息,他是个最古板的,只要他知道,就够云兴邦吃一壶的了。”
福生哦了一声,临走前,叹了句,“那您这样,岂不是把安大人给卖了吗?”
裴阙笑弯了眼睛,“我与安府是一派的,就是我们特意撇清关系都没用,岳丈大人享了我那么久的福气,也该帮我做点事了。别说卖不卖的,太难听,就是互相协作。”
裴阙摆摆手,琉璃般的眼珠转了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另一边,安成邺到了宝华殿附近后,就按裴阙说的做了。
一开始还有点难度,但诉苦是他强项,慢慢说多了,就越发自然起来,说到上头时,还能挤出两滴眼泪。
而成国公,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并派了人过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