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岚是半点都不懂的,她看了几眼之后,就已经有些兴趣寥寥了。杜长风虽然对古董文物也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总归见识要广博一些,只是断然也没想到这会是号称压根没有传世的柴窑。当然,这并不妨碍他看出这件瓷器,如果真的能断代到明朝以前,必然是能够拍出极高价格的珍藏。不过这也要归功于程煜,要不是程煜使用了价值连城这样的字眼,即便是放在博物馆里,杜长
风恐怕也不会对这只风瓶流连如此之久。
三人之中,对这只瓷瓶最感兴趣的反倒是杜小雨,她现在对程煜可谓是深信不疑,既然程煜说是价值连城,那就必然是举世罕见的珍品。
只是,任杜小雨搜肠刮肚,以她对古代瓷器那微浅的了解,也实在是看不出什么花样来。不过,杜小雨还是小声嘀咕着:“你这瓶子的颜色,越看越觉得奇怪,我好像还真是从未见过这样颜色的瓷器呢。程煜,这到底是什么瓷器啊,哪个朝代的?明朝最著名的是青花和斗彩吧,我看这肯定都不是。这颜色,倒是让我想起周杰伦的那首歌,天青色等烟雨,对的,这颜色真的就像是雨过天青的颜色。不过,
不是吴东,这种颜色得到那些没有污染的地方才能看到……”
一句话,宛如惊醒了梦中人,杜长风顿时从天青色等烟雨这句歌词,想到了只在传说之中才存在的柴窑。
虽然他对瓷器的了解可谓极少,但富豪们的圈子里也不乏收藏古董文物的人,就比如薛长运的父亲,所以杜长风显然对于柴窑的基本特点还是有所耳闻的。
他看着一直含笑不语的程煜,试探着问道:“小煜,你不会想告诉我,这是柴世宗烧制的宫中御品吧?”
程煜这才点了点头,道:“根据我的判断,应该是的。”杜长风又端详半晌那件风瓶,不敢确定的说:“我倒是也听说过关于柴荣的一些传说,但建国这么多年来,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件柴窑的瓷器面世吧?连碎瓷
都没有。”“所以我也不敢完全确定,但如果这些瓷器真的都是朱佑樘赏赐给他母亲族人的,而那些族人又将其珍藏数百年都没有拿出去变卖,就真的有可能是柴窑的物件了。这数百年来,那支瑶族的后人也未必就没有人动过这批瓷器的念头,只不过,像是这样的瓷器,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农民拿出来,真的也变成假的了。甚至
怀璧其罪,丢了性命都未必换的回来钱。于是才能保存至今吧。”
杜长风闻言颔首,道:“你这观点倒是另辟蹊径,但的确有几分道理。”杜小雨也多少听过一些柴窑的传说,此刻是沉吟不语,而魏岚却压根不懂这些,皱着眉头埋怨道:“老杜,你把话说清楚,什么柴世宗,什么柴荣的,这到底
是个什么宝贝?”杜长风看了程煜一眼,见程煜无疑解释,他这才对着自己的夫人说:“唐朝之后是五代十国,五代的最后一个皇朝历史上叫做后周,另外还有包括南唐在内的十大割据政权,被称之为十国。当然,这个混乱的历史时期非常短命,五代加在一起不过五十余年,十国也就七十来年,直到宋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建立北宋,才结束了这个动荡的年代,而后在北宋第二个皇帝赵光义手里彻底灭掉了所有藩国,成就了统一的宋王朝。而五代最后一个皇朝的第二个皇帝,就叫做柴荣。这个人建立了御窑,以钧瓷为基础,烧制出了一种特点为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的瓷器,当时仅供宫廷之中使用,民间是绝对不允许流出哪怕一片碎瓷的。但柴荣命短,仅仅当了五年皇帝,是以柴窑也仅仅烧制了五年的瓷器,赵匡胤登基之后就遣散了那些工匠。宋朝之后,世人称柴荣的御窑为柴窑,而这批柴窑出产的瓷器,也就成为了极为名贵之物,数量本就有限,加上后世再也无法烧制出类似的成品,致使成为极为罕见也极为珍贵的藏品。到民国初期的时候还听说有柴窑的物件,但建国之后,除了有人将日本一次展出的某件展品说成是柴窑绝作,再也没有人见过任何一件柴窑的东西。而即便是日本人,他们也没敢宣称那件瓷
器就是柴窑,所以大抵上应该也就是以讹传讹罢了。”魏岚听得云里雾里的,依旧不是十分明白,但大致上也知道了,如果眼前这只瓷瓶真的是柴窑的话,那就是打破收藏界以及文物界历史的珍品,程煜说其价
值连城,也就可以理解了。“说的那么复杂,不就是世间绝无仅有么。这瓷器好看是好看,但小煜啊,既然这东西在之前都没有传世的,你又怎么能确定这就是柴窑呢?古董我是不懂,
但总要有参照物吧。”魏岚显然对这个瓶子已经失去了兴趣,柴窑不柴窑的,对她而言,远不如那颗南珠有吸引力。程煜笑了笑,说:“妈您说的没错,我只是根据记载中柴窑的特点,以及这批东西的历史渊源判断,这极有可能是从前没有传世的柴窑。具体如何,肯定还是要经过更先进的技术手段以及专家们的鉴定的。以往的参照物是没有,但我这里有啊……”说着话,程煜又走向那只仓库最深处的柜子,一手一只,拿了两个盒子
过来,打开之后放在桌上,又是两件风格各异的柴窑制品。“我在那个地下密室当中,一共发现了三十件不同的瓷器,唯一相同之处就是它们都是爸刚才说的那些特点,什么青如天明如镜之类的,我恰好在那之前看到
过一些关于柴窑的记载,联系这批瓷器最有可能的出处,才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柴窑。”杜长风闻言呆了呆,茫然道:“什么?三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