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心处距离南北两岸约一里距离,视线开阔无比,骑在马上能够清晰看到对岸情形,若是对方有兵力调动,己方自然可以掉头返回,己方人马也可及时接应,这也是林丹汗选择在河中会面的原因。
然而林丹汗却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河面冰封很滑,战马根本就无法快速奔驰,只能缓步慢行,否则便会滑倒。所以当看到对岸数百明军杀来之时,林丹汗本能的策马就跑,护送他的五十骑兵一部分拉弓搭箭射向对面的“孙传庭”,另一部分则护着林丹汗后撤。
可是因为冰面太滑,原先熟练的动作顿时变了形,好几匹战马马失前蹄摔倒在冰面上,又撞翻了其他战马,蒙古人顿时人仰马翻。
孙传庭及五十手下则从容不迫的举起盾牌护在身前,部分骑兵还举起了火铳,向慌乱的蒙古人开始射击。
而仅仅片刻功夫,数百雪橇兵便杀到,在冰面上往来如飞,在蒙古骑兵身侧迅速滑过,以手中的撑杆做武器,扫向蒙古人的马腿,一匹匹战马摔倒在地,马背上的蒙古人摔倒在冰面上。后续的雪橇兵亮出雪刀,狠狠的劈向冰面上的蒙古兵。
“不要耽搁,迅速解决战斗,撤向南岸。”孙传庭扬声命令道。北岸的蒙古军队已经发现了不对,正纷纷向河中冲来。
“遵命。”雪橇兵们不再卖弄技艺,迅速的解决了剩下的蒙古护卫,把林丹汗从地上拖起捆了起来。
“孙总督,你快快把我放了,不然我部下骑兵会杀光你们!”林丹汗惊恐的叫着。
孙传庭嘴角抽搐了一下,轻蔑的笑了,此刻他哪里还愿意理会这厮。
在数百雪橇兵的护卫下,一行人迅速回到了南岸。
黄河南岸,明军早已布置妥当,百余门各式火炮沿着河岸一字排列,火炮后面则是上万火铳兵。
数万明军刀出鞘弓上弦,枪口对准了河面,等着蒙古人来攻。
“杀啊,杀光明人,救回大汗!”
“杀明狗,救大汗!”
“背信弃义的明狗!”
北岸,两万蒙古兵气爆了,林丹汗的心腹台吉们怒吼着,带着部下向河中疯狂冲来,试图夺回林丹汗。
当孙传庭等人登上南岸之时,冲的最前的蒙古兵已经过了河中间,向着南岸冲来。
南岸,负责指挥的明军将领皆看向中军,等着孙传庭的命令,此刻蒙古兵已经到了火炮射程,可以开炮了。
孙传庭冷着脸,没有发出命令,而是等到最前面的蒙古兵抵达河岸之时,才下令开火。
“轰轰轰”
上百门火炮陆续开火,一枚枚炮弹射向河中间,落入后续的蒙古兵队列。实心炮弹砸翻一个个蒙古兵,然后在厚厚的冰面上弹起,又落下,在蒙古兵队列中犁过,所过之处骨断筋折哀嚎一片。
炮弹落在冰面上,砸出轻微的裂纹,后续的炮弹陆续落下,使得裂纹越来越大,再厚的冰面也禁不住炮弹的反复砸,终于当裂纹连成一片时,有咔嚓的声音接连响起。
“冰面破了。”有蒙古兵惊恐的喊着,就看平如明镜的河面列出了一道道裂纹,然后突然破开,河面上蒙古兵一个个如下饺子般落入水中。这些蒙古兵都穿着厚厚的皮袍,落入水中后皮袍浸水沉重无比,想爬出来几乎不可能。
火炮还在轰鸣,破裂的冰面越来越多,还未来得及登上河面的蒙古人连忙停住脚步,冰面上的蒙古人则惊慌的往岸上逃去,却跑不过冰面破裂的速度,一个个落入河水中。
乱了,全乱了,出击的蒙古兵再也顾不得被掠走的林丹汗,一个个看着裂开的河面惊恐的叫着。
“砰砰砰”
火铳声响成一片,射向那些已经越过河中间向南岸爬来的蒙古兵,河岸上硝烟升起,旋即又被河风吹散。
......
归化城外,一支万人的骑兵突然出现,皮袍毡帽,打着的却是明人旗帜。
城墙上,留守的蒙古兵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大汗带人去和明军总督相见,明军却怎么出现在了这里。
因为建奴已退,战争已经结束,林丹汗带着大部分军队去和明军会师,归化城留守的军队不足万人,也都失去了警惕,放在城墙上防守的蒙古兵很少,连哨骑都没派出,竟然被明军直接摸到了城外。
“去报告诸位台吉。”城墙上有蒙古兵呼叫道,然后有人快步就要下城。
“砰砰砰”,火铳声陡然响起,城墙上的蒙古兵被射杀一片,剩下的蒙古兵愕然看去,就见不知什么时候,一排明军火铳手出现在城墙上,黑洞洞的铳口正指着他们。
城墙上还活着的蒙古兵大惊,这才想起,战争虽然结束,那支千人的明军火铳兵却未离去,一直守在城楼中。担心建奴会去而复返,上自林丹汗下到其他台吉也没有驱赶他们。而守城的蒙古将领也乐得一直有人替自己守城,竟允许明军一直呆在城上。
“砰砰砰”
火铳声再次响起,把剩下的蒙古兵悉数射杀,然后明军士兵迅速的下城,开了城门,城外的明军骑兵顿时一拥而入。
“归化城,从此就属大明所有了。”
张世泽骑马站在城门前,看着眼前的塞外雄城,意得志满的道。
“世子以千金之躯,率大军涉险绕行奔袭,才得以攻克归化城,乃是首功。”李鸿基笑呵呵恭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