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对对对, 交给我们就行。”
那个穿着在山里滚得一身脏兮兮背带裤的豆丁被大人牵在手里, 看着自己哥哥瘪着嘴终究是没有把泪珠子掉下来。
他蹲下去把他抱过来。
说:“现在已经安全了,乖乖留在这里等哥哥。”
他说:“很快回来接你,到时候一起回家。”
这时候旁边不知道是谁养的一只小狮子狗突然蹿出来。
豆丁吓得立马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他拍拍他的背安慰笑说:“在山里跑了一夜都不怕,还这么怕狗啊?”
那天他们周围有很多人,冬日里的天总是阴阴的没有太阳,公园旁边的那条河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风吹来刺脸,他抬手替弟弟理了理吹乱的头发。
然后起身离开。
“哥哥。”
走出十几米身后有人在喊他。
他回头看过去,小孩儿追了几步,看着他要哭不哭,说:“你要早点回来。”
他点头说:“好,不要乱跑,留在这里等我。”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他。
小孩儿的小鞋子和背带裤都飘在结了冰的河里。
叔叔家那个胖胖的儿子在边上嚎啕大哭。
“不是我推的!他自己掉下去的!”
“我才没有推他!”
他不过是短暂地把他留在那里,也永久把他留下了。
秦百夜半夜从床上坐起来。
从辽城回来后他就一直反复做关于小时候这段梦。
那是冬天,河里结冰,水底流速快,还有暗礁,判定小川没有生还可能的那天秦百夜在他们分别的那个地方坐了整整一夜。
从此不敢回想。
深夜的秦家有种白日里没有的肃穆,这栋如今看来已经不算新的别墅是他重新掌权后一直生活的地方,连陈列摆放都一直保持着多年前的模样。
这些年他每一次见到秦宵,都恨不能杀了他。
即使秦宵不承认,但当年见他把人推下去的也不是没有。
小川活不了,那他就要秦宵即使活着,也活得生不如死。
秦宵终于在多年后开始了他的反击。
他带走了书奕轻,还捎上了霍韫启的人。
秦宵坦然承认他当年就是故意的,一想到他现在还苟延残喘活着,他心底就忍不住生出暴虐情绪。
这时候有人敲门。
“什么事?”秦百夜皱眉看向门口。
门口的人如果见过的都能记得他就是上次去霍家的那个邱扬,被霍韫启丢出去后又回到了秦百夜身边。他此时站在门口,开口说:“我看你这两天睡眠不好,给你煮了一碗宁神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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