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还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皱眉问旁边的老警察:“师父,真的就这样放他走?这个姓黎的嘴里明显没一句真话!”
“你还是太年轻。”老警察侧头看了看自己这徒弟,“看事情太简单。”
“什么意思?”
老警察看着跑车消失的方向,开口说:“特地选在没监控的路段,地上的车辙痕证明出事的时候现场来了不止一两辆车,再没经验的警察都会怀疑这不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再来一点,那辆大众车上死的虽然只是这起特大贩毒案里的小喽啰,但也等同于切断了咱们警察这么长时间以来所有的努力,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对吧。以你的眼光来看,你觉得那个黎非凡在刚刚的问话里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心虚吗?”
“没有。他说话虽然一直打太极,但完全看不出来心虚,如果他真和这起案子有关,又为了摆脱嫌疑,那他的心理素质真的很高了。”
“恰恰相反,他其实无所谓能不能摆脱嫌疑。”老警察抬脚在地上搓了搓脚底不知道是沾上的汽油还是血的什么东西,随意说:“他只是在避免麻烦。”
“啊?”年轻人不解,“怎么说?”
老警察敲了敲手上的手机屏幕,“能让上边亲自打电话来放人,就能看出他明明有出了事直接离开现场的本事,但他为什么还要留下来?无非是避免咱们追着他这边咬,牵扯出他背后的人,也算是避免咱们调查错方向做些无用功。”
警察成天和各种案子打交道,知道盛京市上流家族的人真不多。
年轻警察也顶多以为刚刚那个黎非凡是哪个富二代,听见自己师父这么说,直接问:“这么说他来头很大?”
“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弄死人的,你觉得盛京市有几个?”
大众车里两具尸体。
警察赶来的时候人都已经烧焦了。
直接把人弄死不算什么,但是弄死了人能让警察最高系统直接下命令收回彻查指令的,是真没几个人。
年轻警察站在马路上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们往往是接触黑暗面最多的职业的那种人,成日里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人或者事打交道,但是这种时候你是能看见那种底层人够都够不着的汹涌力量。
那是无形的,但也才是真正可怕的。
老警察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说:“回吧,老虎博弈,但我们也有我们的任务和职责。”
“师父。”年轻人喃喃,“现在不少人都在说盛京要发生大变化,上头现在风声也是一天比一天紧,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能变到哪儿去?”
老警察敲了敲徒弟额头,“万物都有法则,这盛京的天它翻不过来,好好做你的警察吧,连个帽子都戴不好。”
黎非凡开着蒋勋那辆车,车速不断加快。
夜晚的马路宽阔无人,路旁的事物在视线的余光中变成了一道一闪即逝的剪影。风迎面灌来,隔绝的了耳边所有杂音。
黎非凡享受夜晚这样肆无忌惮的放纵和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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