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说了一阵,整个房间,又是一阵静默。
“要不,我们赶紧报官吧?”
终于,一名财主打破沉默,犹豫着提议。
“唉,报官有个甚用!”立刻就人摇头叹道:“这股匪贼,来路不明,根本无从调查,官府又能有何作为?再说了,现在夔州一带,已然尽落于那新来的太子之手。此人号称是川东都督,估计一门心思都在想着,要怎么把整个川东据于掌中,怎么会来管我等这些小事。我们现在若是报官,还不是屁用没有!”
“难道,只能筹出银子,等那帮匪贼到时来取么?”有人一脸沮丧,语带哭腔。
“这也不是好办法。”陈道立即反对道:“他们能做初一,就能做十五,我们这般容易就给他们消灾银子,我敢肯定,这般匪徒肯定食髓知味,今后抢粮抢银子的事情,怕是再难消停了。”
“对啊,大家伙虽然身上还有两个钱,也挨不住这帮匪贼这般无休止地盘剥啊,匪徒贪欲无尽,各位的银子粮食,总是有限,如何堵得上这个大口子。”陈道说完,立刻有人跟着附合。
会议开到此时,已是一片恐慌的气氛。
交头接耳的一众财主们,人人脸上满是惊恐,焦躁,与愤恨的神情。
作为家主的王平之,则装模作样地喝茶,只是他心下的苦楚,亦与那些皆被抢了的地主一样,满是难言的苦涩。
“怎么办,王兄,你可是我们中威信最高之人,你给大伙拿个主意,眼下这情况,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陈道转过头来,哭丧着脸问道。
王平之紧绷着脸,眉头紧皱,只是手指又快又急地捻着胡须。
唉,你们都说了,官府都不想管这事,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要不,请王兄把这里的匪情告诉王祥总兵,请王大人出兵剿匪。”见王平之不吭声,方才那名年纪大的财主,试探地说道。
王平之长叹一口气,摆手说道:“难啊,王祥总兵那些兵马,远在川南一带,难解近渴。且大明官军对剿匪素不上心,认为这是成则功微,败则折锐之事,又因路远,更不愿来。只怕我等前去请求,只会热脸贴个冷屁股罢了。”
房间中,顿是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这时,一个声音却突然细细地响起:“各位,依我看,现在既是没有办法可想,不如还是去求太子,方为合适。要知道,他们虽然来历不明,好歹也是大明的兵马,总不会真的看到治下盗匪肆虐,却不管不顾吧?再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等虽与那太子素无交情,但若各位一齐凑上供奉银子,齐心上求,那太子看到我等的钱财与诚心面上,也会出兵剿匪吧。”
“这话也有道理。千里做官只为财么,我就不信,那太子见得我等送上的一堆白花花银子会不心动。再说了,这批银子,与其将来定为那盗匪抢夺了去,还不如去太子那边赌赌运气。”立刻有人随声附合。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合适。”一直未曾开口的王平之,终于点头插话:“前段时间,这位太子,以极轻微的代价,一举拿下整个夔州地区,这般本事,实是令人咂叹。可见此人之部下军兵,倒是能打得很。若太子能接受我等礼物,听从我等诉求,出兵剿匪,自是最好不过。”
听东道主王平之,也是这般说辞。这房间中的气氛,陡然热烈起来。
一众财主们,就象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迅速地达成了一致意见。
那就是,为免匪贼复来抢银,需得尽快凑齐银子,再前往夔州城,去向那太子通报匪情,请其出兵灭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