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若再战下去,在对面的李本深部以及外围的弩兵齐射攻击下,自己与一众部下,唯有全军覆灭一途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他,除了投降之外,已然没有任何出路可选。
在外围的弩兵准备进行第三轮打放时,刘体仁用尽全身力气,及时地喊了一句话。
“不要打了!我军愿降,愿降!”
一直静默观战的王明,听到这句充满了恐惧与颤抖的喊话,心下的愉悦,何可言之。
他立即传下谕令,投受刘体仁的投降,停止发动进攻。
很快,太子阵中的弩兵闻得命令,立即收弩卸箭,不再进攻,而与刘体仁对战的李本深部,闻得太子兵马停战受降的谕令,亦是十分识趣地停战。
见到敌军攻击停击,刘体仁及其手下兵将共约三千余人,惊魂甫定,纷纷弃了武器,倒下旗帜,跪倒于盈满鲜血的草地上,向太子请求投降。
见得刘体仁及其部下,已全部放下武器准备受降,王明心下一声喟叹,正准备上前见那刘体仁,这时,却听到另一边的李本深部,忽然象波翻浪涌一般,快速奔了数十骑人马出来。
王明一眼就看出,那数十骑人马,乃是李本深率领一众护卫,向自己快速行来。
这一刻,王明一声冷哼。
这个李本深,若不是自己来得及时,只怕此人亦与那李成栋一样,不是死于刘胡二人的刀剑之下,便成了他们的俘虏了。
李本深一众人马,在离王明约十余步外,翻身下马,拱手跪拜。
“罪臣李本深,见过太子,多谢太子救命之恩!”
李本深语气低沉,饱含了不可言说的羞愧。
后面的一众护卫,更是个个俯首于地,大气也不敢出。
王明斜了他一眼,冷冷回道:“李都督不必如此。你此番率部离去,孤并不以为意,却也未曾想过,要特地前来救你。”
“太子殿下……”李本深脸色十分难堪。
王明目视远方,淡淡道:“孤此番前来,不过是来东取巫山罢了。现在顺路搭救你等,也不过顺手人情而已,都督要往何处去,自去便可,孤绝不加以阻碍。”
王明这番话,说得李本深一脸郝色。双颊更涨得有如猴子屁股,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他一把去了头盔,有如鸡啄米一般在草地上磕头不停;“太子殿下,莫要折煞在下了!在下一时迷误,擅自率部脱离夔州,实是罪该万死!只不过,在下并非要离开太子,只是想着去取那巫山为基业,更好地……”
“好了!你不必多说了。”王明的语气十分冰冷:“李都督,你的解释孤并不感兴趣,更不想来这里追究什么责任。孤想的是,你若要走,尽可现在就走。但若要重归我军,就需接受孤之整编,再不可如今日这般行事。”
李本深心下惭恨,暗暗想道,这太子殿下恁的出言凉薄,现在自己这仅剩的三千余名残败之兵,除了重投太子您外,还能复往哪去啊。
而要重归太子部下,也只有彻底接受他整编了。
于是,李本深又连连磕头,整个额头粘满了污泥与杂草的他,大声回道:“在下愿接受太子一切安排,若再有违误,自当提头来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