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毫侯李过来城下喊话,无非是挟此胜果,邀此恩德,来劝自己也跟他一样,去投降那太子罢了。
只是,自己受其恩德之余,真的就要去投靠那太子么?
高一功正沉吟之际,李过又笑吟吟地说道:“高将军,以李某看来,为保全将军与一众将士之身家性命,以及为各位谋得一个更好前程,高将军不若与李某一样,及时率部来归附太子,方是万全之策啊。”
听到李过终于说了这句话,高一功脸颊不觉一颤。
好么,李过这家伙,终于要来这般劝说自己了。
仿佛是看到了高一功一脸不情愿之状,李过又笑道:“高将军,可是有不情愿乎?”
高一功面现难堪之色:“高某承蒙贵军及时相救,方得保全城池与部下,实是万分感激。纵要金帛等物以为酬谢,亦是理所应当。只不过,若是要高某现在就率部归降,兹事体大,只怕部众多有非议。若毫侯准许,可否宽容数日,待高某与一众部将商议一番,再来答复毫侯如何?”
高一功这般话语,李过当然是迅速听出了他心下的小九九。
这家伙,虽是这般救了他,但要让其人放弃现在逍遥快活的日子,转投太子,却还是颇不情愿呢。
李过摇了摇头,便回道:“高将军,说实话吧。我军此番前来,所携粮草亦是有限,纵然刚刚得了那大西军的大批粮草辎重,只怕亦是维持不了太久。又如何可在城下这般,久等将军之回音呢?还望将军勿要推脱,需得速作决定,方为合适啊。”
高一功一脸讪讪之色,他正欲再辨,那在后阵中的第一镇镇长郝效忠,听得他们这般言语磨蹭,纠缠不休,顿是心头火起。
他驾起坐骑,急急策马到李过身旁,便立即冲着城头大声喊道:“高一功!你这厮如何恁的不识好歹,却是何故!”
听到郝效忠这声暴喊,高一功脸色大变,他惊愕反问:“你,你是何人?”
“哼!我是何人?你还有脸问老子是何人?!”郝效忠恨恨道:“告诉你,老子便是奉了太子之命,统兵前来救你的第一镇镇长郝效忠!若不是俺们来得及时,你这厮早被那些大西贼砍了脑袋挂城门上了,如何还能再在这里,说些大言不惭的浑话!”
高一功一脸羞赧,嘴唇哆嗦,还未想好要如何回话,郝效忠那怒气冲冲的话语,已又如连珠炮般喷了过来。
“你这贼厮,我等从恁远之地,急急赶到开县县城,未曾稍歇,就与那大西贼对面苦战,好不容易才将其打败,令其溃围逃走,救得这开县县城与城中一众守兵。本来想着,既然救得尔等性命,就干脆将你等收入太子部下,从此之后,不分彼此,共为太子效力便是。却没想到,你这贼厮却还又摆出一副臭脸孔,作出这般推三阻四之状,实是可恶得紧。”
“郝镇长,贵军及时来救,在下心中万分感激。但你这话,却也不能这么说啊……”
“呸!什么不能这么说!你这厮在这里推三阻四地打马虎眼,真拿俺们来当猴耍不成!”郝效忠恨恨骂道:“高一功,你听好了!老子给你一刻钟时间,让你去跟你的一众手下相商。若过了这一刻钟,还无甚回复的话,那老子可就不客气,就要开始攻打城池了!到时候,你这家伙休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