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沉吟许久,终于抬起头来,对豪格沉声言道:“肃亲王,在下以为,在敌人已然联手,且在入川要地已有防备的情况下,我军需得另辟蹊径,另择他路,再往攻西川,方是可行之策。”
“哦?你且详细说来。”
索尼快步来到墙上地图处,伸出手指,指着龙安府地界,低声道:“肃亲王你看,据细作来报,现在那张献忠将主力兵马15万,尽皆放于保宁府,那入援的太子兵马,亦是驻扎在保宁府一带,可谓重兵云集,一时难克。但这更西边的龙安府,他们为了防止我军渗透,却只派了两万兵马驻扎关隘,这便是我军可以主攻的薄弱之处。”
“这龙安府,虽然路途偏远,地势难行,我军从汉中出发往攻的话,还不得不绕行到甘肃一带。但是奴才以为,这看似缺点之处,其实反而皆是可让敌人麻痹的优点。我军若是出其不意往攻此处,则必可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从而一举拿下龙安府,再乘胜往攻西川内部,直逼张献忠所在的成都城。”
说到这里,索尼长吁一声,复道:“如果此计得行,那敌军保宁府一线的重兵防卫,皆是形同虚设,根本就没有任何实际效果。而我军若突入西川内部,就算不打重点驻守的成都,反而从后面去包抄敌军驻守的保守府的话,那么,在我前后猛烈夹击之下,必可将此处顺利拿下。”
说到这里,索尼脸上开始洋溢喜色:“所以,如果我军用此番计策,必可搅得西川大乱,让敌军万难应对。而且只要把保宁府的重兵消灭掉后,那无论是入攻张献忠的大西国都城成都,还是径直东去,直取那东川的假太子,都可从容应对,乃是万全而稳妥之策也。”
索尼的话语,说得肃亲王豪格频频点头。
“索尼你之计策,攻其不备,出其不意,确是十分有理。”豪格的脸上,泛起舒心的笑容:“既如此,那本王就作个疑兵之计,将十万大军,兵分两半,其中一半,留在保宁府外,与你来统领,与敌军正面对峙。另外,再从汉中征发大批青壮,让他们假扮我军士卒,也留在保宁府对面,让张献忠与假太子等人,皆以为我军之主力兵马,还在正面准备进攻。而本王则亲统五万精锐,偃旗息鼓,悄悄潜行,从甘肃一带绕行到龙安府,出其不意地对其发动猛烈进攻,必可将龙安府一举拿下。”
索尼拱手打扦:“主子高明,奴才谨遵谕令。”
二人商议既定,立即开始紧急行事。
这几天内,索尼从汉中征发了足足七八万的青壮,一齐假扮成汉军旗兵马,与另外的五万兵马,一道来到保宁府外列阵,摆出一副即将大举进攻保宁府的嚣张态势。
而这十万清军兵马之中,最为精锐的五万兵卒,则由肃亲王豪格亲自统领,一路悄悄向西潜行而去,意图从青川所入关,一举拿下龙安府。
应该说,清军这番行动,确是大大出乎了张献忠及其部众的预料。
他们原本以为,保宁府与汉中相接,敌军又重兵屯驻在自己对面,那毫无疑问清虏会全力进攻保宁府,此为必然之事。
结果却没想到,清虏却是狡滑在保卫府正面设了疑兵,其一半精锐主力反而绕行甘肃南部,潜去攻打更西边的龙安府。
于是龙安府青川所的巡逻哨骑,忽地看到远处地界上,象变魔术一般,忽地涌出近乎无有穷尽的敌军兵马,他们几乎惊掉了下巴。
这数名哨骑,以最快的速度逃回青川所,向当地主帅禀报了敌军大举来犯的可怕消息。
当地的主帅听闻,亦是心下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