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有眼尖的守军,一眼就看了出来,这就是被豪格手下所砍下的艾能奇之头。
一时间,包括张化龙在内的全体守军,皆是悲怮不已。
没想到,定北将艾能奇,这位能征惯战的青年将领,竟会这般惨死于清军之手,还被斩掉头颅,用来劝降。这般可怕又悲哀结局,真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怵。
而在这时,那清军使者冰冷而凶狠的话语,却又是清楚传来:“张将军,各位守城的将士们,现在你们的主将艾能奇已被我军所斩,其部一万军兵业已被我军全部消灭,尔等兵微将寡,困守孤城,奚有何益?还不若速速打开城门,向我大清投降,方可保全性命,免得白白送死。倘顽固不化,执意对抗,待我军破城之后,定当将尔等,全部杀光,鸡犬不留!”
听了这名使者的喊话,张化龙心下,虽心如刀割,却又在迅速地盘算。
现在艾能奇已死,自已率着斗志低落的守军,真的能抵挡得住士气如虹又有火炮助阵的五万清军么?
听上去,这是个几乎就不用考虑的问题。
敌众我寡,敌悍我弱,只有头脑没毛病,都知道要如何做出选择了。
只是这样的背主之举,真要去做,又是何其令人难堪。
再说了,自己为张献忠效命多年,且已派了使者前去求援,现在立做投降之决定,绝不一个好的选择。
张化龙脸色紧绷,尽量控制内心紧张彷徨的情绪。
“喂,张将军,你想好了没有?再不献城投降,我军可要开始攻城了!”城外的使者不耐烦地大喊了一声,那旁边的护卫,又是威吓性地将手中扎着艾能奇头颅的长矛,又高高地举了举。
见到艾能奇的那胡发蓬乱满是血垢头颅,在中午的烈阳下被清虏耍来弄去,张化龙与一众城头的守军,俱是心如刀割。
而见到城头的张化龙,他脸上肌肉不停颤抖,一副彷徨无措的模样,城下的汉人通事心头的得意,却是何可言说。
“张将军,如何不回话?肃亲王可是等不急了呢。”
见城下的清军使者连声催逼,张化龙抬起头来,长叹一口气,脸上却浮起了一丝苦笑。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心下,却也有了主意。
他手扶堞垛,对城外的使者大声喊道:“若要在下献城,亦不是不可。只不过,还需缓些时候。“
听他这般话语,那使者不觉发笑:“张将军,尔这是甚话,难说,你要降的话,还要等那张献忠批准不成?你这话说来,倒似欺瞒小儿一般。真当我肃亲王是无知之辈,可以任你糊弄么?”
张化龙苦笑道:“这位天使言重了,在下实是不敢欺瞒肃亲王。只这投降之事,兹事体大,在下还要去和城中将士详谈,一时之间,却是万难答应。还望天使回禀肃亲王,万望宽限些时日,以便我等从容出降。”
“你……”
这汉人通事一脸铁青,他想再说点什么,一时之间,却也再说不出甚话来。
于是,他只得恨恨地啐了一口,便拔马回阵,去向肃亲王豪格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