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为汉人,却是与平西王吴三桂一道降清,从汉人服饰改变清虏的鼠辫鞑服,为异族专心卖命来攻打先前效忠的朝廷,这样的转变,实是何其可悲。
可叹自己自跟随清军入关以来,也不知杀了多少汉人,砍了多少同胞的脑袋了,说是用同胞的鲜血染红自己的红顶子,亦不为过。
再想想自己曾经亦是汉人,为明朝卖过命流过血,怎么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卖国求荣这一步……
王屏藩心下感慨万千之际,太子王明见他久久不言,又追问了一句:“王将军,你可是在想,若是从此投靠于孤,会对不起那吴三桂么?”
“太子殿下,我……”
见王屏藩一脸尴尬,王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讲。
“孤知道,你觉得自己深受吴三桂之恩,又是其手下重要大将,故念其旧恩,心下犹豫不决,不愿为孤忠心效力。但你有没有想过,吴三桂这种两面三刀的无耻小人,是否真值得你为其卖命效力!”
听得王明话语冷厉,王屏藩一声长叹,他尚未回话,却又听太子王明又冷冷说道;“吴三桂这厮,先帝对其何其看重,将大明官军中最有战力的关宁军交给他,冀望其成为大明可以倚靠的国家重臣,却没想到,这厮却私心自用,首鼠两端。在流寇大举入城京城危急之际,竟然弃先帝急诏于不顾,故意在路途拖延,以至于让流寇顺利攻破京城,实是可恨之极!可怜先帝含恨自缢,而我这个太子,则幸得上天保佑,侥幸逃出生天……”
听着太子王明在此痛说家国史,王屏藩脸色愈发羞惭。
他虽是一介武夫,头脑却并不傻。
他当然听得出,王明此番痛斥,究竟是何用意。
王明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可恨吴三桂这厮,背弃君父,暗投流寇,丧尽了作为臣子的根本道义!更没想到,这厮不但背弃君父,改投顺贼,后来竟因为一个女人之故,还认虏作父,引异族入关,战我地盘,屠我百姓,将我中华大地搅扰得狼烟四起。可谓我大明地界,生灵涂炭,华夏腥膻,万千百姓沉壑于血火刀兵之中苦苦挣扎求生。这般深重罪孽,这般人面兽心之徒,可谓人人得而诛之。孤与此辈,必是不共戴天!”
王明目光转向王屏藩,声音却是越发冷厉:“王将军,吴三桂这样背恩负主,认贼作父,投效异族的丑类,孤将来若有机会,必将其一举铲灭,不留孑遗!至于王将军你,与其再为这般人形禽兽狼心狗肺之辈效力,继续明珠暗投,为虎作伥,做那羞辱祖宗背叛国家之事,还不如就此彻底与过去一刀两断,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从此之后,投效于孤,再为大明效力,再复汉家江山,将来扫灭鞑虏,驱逐妖氛,重靖山河,将军之功,必是居功至伟,断不在他将之下!”
听了太子殿下这般推心置腹的激励,王屏藩心潮澎湃,热血激涌,立即昂然回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在下先前识人不明,愚蒙不清,背叛圣朝,反为那背主之贼效力,实是惭愧之至,后悔莫及。既然太子殿下这般高看在下一介武夫,在下心下感念之至。从今之后,必当全力投效太子殿下,忠心效力,肝脑涂地,为殿下鞍前马后任为驱驰,纵是刀山火海,亦是蹈之不顾!”
“好,很好!”王明见自己成功说动王屏藩,心下十分喜悦,遂复对其言道:“王将军,你听好了,等你伤好之后,孤打算再以你为主将,挑拣将士,补充青壮,新成立第八镇兵马。从此之后,为孤尽心效力,征战四方。若将军将来战功得立,立得勋劳,则孤必定不吝重赏,为将军及部下将士大举嘉赏,以励壮行!”